“道门弟子姜晨水,向僧人空善见礼。”姜晨水不卑不坑的说道:“既然是佛门讲经,便请示下规则。”
“善。”空善点了点头:“贫僧在中土苦行十载,所见所闻,皆是民生之苦,今日空善想与姜道长辩一辩这‘苦难’的解脱之法,不知可否?”
要辩苦难的解脱之法?!
这样的题目,在诸子百家的辩法中其实并不常见。
稷下的学子们和宗室子弟们自然都有些好奇,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此题多少有些‘贬政’之意。
因为,只有施政不公才会造成民生疾苦。
当然,这对于姜晨水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他身属道门,且道门三百年前就已经脱离了稷下,没什么不能辩的。
所以,姜晨水很快就点了点头:“可以。”
空善看到姜晨水点头后,就微笑着开始出题:“五年前,我曾路过一个村庄,在这村庄中有一个老汉,这老汉品性纯良,家里还有一头黄牛。
因为每日只知勤恳耕种,老汉的日子虽然过得艰苦,却也还算是能湖口,可有一日,老汉在集市上碰撞了一个官家的子弟,被这位官家子弟无意间撞得摔了一跤,回家之后便卧床不起。
黄牛见此,居然神奇的生出了灵智,在一天夜里为老汉报仇,将那官家子弟一口给吃了下去,又夺了官家子弟的钱财,为老汉治好了病。
可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官府,如此一来,官府上门来抓人,最终,将老汉押进了牢房,又将杀人的黄牛斩杀。”
空善说到这里,双手就合十道:“敢问姜道长,你觉得此事,是老汉苦,还是黄牛苦,亦或是那位官家子弟苦?”
姜晨水听到这里,眉头也皱了起来。
其它的稷下学子们同样议论纷纷。
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无法判断。
从老汉的角度而言,他被官家子弟打伤,又被押进了牢房,自然是苦的。
从黄牛的角度而言,它为主人报仇,而后被斩杀……如此忠义,也可以算是苦。
最后,从官家子弟的角度而言,他只是无意间撞伤了老汉,结果却被黄牛给吃了……刑罚也算是过重了些,亦算得上苦。
“我觉得老汉最苦!”
“黄牛才是最苦的吧?这样有灵智又懂得报恩的黄牛,可是少见。”
“一介草民而已,空善刚才也说了,官家子弟只是无意间撞伤了老汉,又不是有意,为何要赔命?”
大家各自发表意见。
空善听着周围的议论,目光却是平静的看着姜晨水:“姜道长,如何作答?”
姜晨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回答道:“空善禅师这个故事中的老汉,黄牛,官家子弟都各有其苦,而贫道以为,既然这苦难三者都有,自然也没有轻重之分,故而贫道认为——三者皆苦!”
“呵呵,没想到姜道长倒是有些佛缘,因为,姜道长所答,正是我佛门的经义——众生皆苦啊!”
空善听到这里,脸上也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在我佛法而言,天下众生,皆生于苦难之中,而我西域佛门传法的目的,便是解救众生脱离苦难,只要心中有佛,终有一日,可以往生极乐!”
艹!
江朝歌勐的一口糟,不知道该不该吐。
这个空善居然玩阴的!
表面上说着故事,实则是给姜晨水下了一个天大的圈套。
因为,在这个故事中,姜晨水不可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桉,无论是说老汉更苦,还是说黄牛更苦,亦或是说官家子弟更苦,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所以,唯有说三者皆苦才可以得到其它的肯定。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直接认了佛门的‘众生皆苦’的概念。
“果然,这是一个老阴逼乱窜的世界,连佛门辩法也不乏这种老阴逼的手段……上来就tmd的阴人!”
江朝歌的目光看向姜晨水。
此时的姜晨水,脸色阴沉无比,一双拳头死劲的捏紧,很显然,他现在有些愤怒,但是,又无处发泄。
而周围围坐的稷下学子们,还有宗室子弟们听到这里,也都知道姜晨水在第一问中,已经算是输了。
“这个空善,名字里有善,其内心却是一点不善啊。”火灵子是个暴脾气,一个没忍住就骂了起来。
风灵子就只能摆了摆手:“既然是佛道辩法,自然就要论到输赢,如果有手段不用那才是无能。”
“可是,这样的手段,未免过于无耻了些?”火灵子依旧有些不爽。
“再看看吧。”风灵子叹出一口气。
其它的诸子百家的代表们,此时也都是有些明悟了过来。
虽然,现在看来是道门一家被阴,可实际上通过这第一问,大家也都已经看出来,佛门对于此次辩法的重视。
这明显是故意的!
洛玉此时就看向旁边的老人:“老师,这题如果你来答,会作何解?”
“孽徒,想让老师入坑?”老人就冷冷的看了洛玉一眼:“你以为我是那个姜晨水,会上这样的当?”
“哈哈哈,老师肯定是聪明的,人家只是打个比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