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我看这车上还有些空位置,你也上来跟着一起走吧。回程的路不算远,可也不近,都是累了一上午的人了,就趁这个机会歇歇,你说呢?” “顾家媳妇,婶子看着你买的这些东西,怕是你跟青青两个人回去后也搬不过来吧?那老顾夫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相公……” “要我说,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就该互相帮衬着些。刚才有些人说话是混账,咱们该打该骂的过了也就过了,一张嘴里牙齿还时常磕嘴唇呢,你说是不是?” 秦月夕听出了婶子的话外之音,她这是在给双方台阶下呢。 对她而言,根本无所谓没有这个台阶,这回还只是略略警告了一下,下回若是还有那不长眼的想要招惹到她头上,那她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先礼后兵,她礼数尽了,就别怪她不客气。 不过看在这个婶子并不是表里不一想要跟她卖好的份儿上,也可以给她个面子,她秦月夕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婶子,我想了想,这么些东西确实是需要有人帮把手的,只是不知道找谁来帮忙好。” 秦月夕也把话茬抛出 去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刚才露那一手会让村里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还真有几个人挤上前来,表示愿意帮她一把。 里面自然有刚才同那位婶子一样,不愿意随大流的人,但也有刚才跟着哄笑却没有说什么闲话的人。 秦月夕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今天就算是杀鸡儆猴,也好教村里人都知道,现在的老顾家不是之前那个谁都能上来踩一脚,唾沫星子漫天飞的老顾家了。 再想欺负顾家人,就掂量掂量后果,她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行,那几位就受受累,帮着把东西挪挪,大家还是能坐下的。” 秦月夕说话时,眼角余光瞄到了那个晕倒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蠕动间被人拖起来带到一旁去了。 她懒得管,只但愿他长个记性,别给她再把他另外半口牙也打掉的机会。 顾青青上牛车的时候,脑子里还是懵懵的,从刚才秦月夕放话说要护着顾家所有人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如果说只是为了报答收留之恩的话,不说她让她们顾家人又尝到了荤腥,吃了饱饭,就说她能把卖野猪肉的所得都拿出来采买粮食和日用品,这就已经 让顾家欠下还不完的人情了。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曾对她恶语相向,说她是傻子,嫌弃她悲惨的过去,而她却在自己被众人千夫所指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护在身后。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顾青青就是块石头,也会被她捂热了。 突然启动的牛车让顾青青猝不及防,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向一侧歪倒。 “青青,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还不扶好了,小心掉下去!”还是秦月夕从旁及时扶了一下,这才没让她从车上掉下去。 “月夕姐,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顾青青想了半天,脸憋得通红,原本想出了一肚子的话,到最后却只说出来这么一句。 秦月夕听得一愣,随即笑弯了眼,伸出一根春葱般的纤指,在顾青青微翘的笔尖上轻轻一刮,“你这丫头,嘴巴倒甜。” “我不是,我没有!”顾青青生怕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着想要解释,然而此时牛车已经出了县城,沿着崎岖坎坷的土路进发了。 车子摇摇晃晃,人和车上的货物也跟着摇晃,害得她不得不一边要维持自己的平衡,一边还要分心去注意货物固定好了没,会不会掉下去, 倒是把想说的话都给忘了。 牛车就在村口停住了,从这儿到老顾家的破茅草屋牛车是过不去的,一路上荒烟蔓草的,早就没有当初的小路了。 老顾家一走就是几十年,原来的房子没人看管,这么多年下来没塌就已经是奇迹了。 在他们落难回来之后,别说修葺屋子,就连饭都吃得有一顿没一顿的,就更不用说还有什么余力来把那条小路给清理出来了。 顾青青从远远看到村子的时候,就变得无比兴奋,缠着秦月夕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在牛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去。 若不是秦月夕紧跟着跳下去,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说不得就要摔个屁股墩儿了。 秦月夕还没来得及训她一句,顾青青拎着裙摆就往家那边跑,一边跑一边说:“月夕姐,我去跟爹娘说,让他们都出来帮着搬东西!” 说话间,人已经一溜烟儿地跑远了,蹦蹦跳跳的样子真像是只跳脱的小兔子。 车上坐着的几个人也陆续下了车,一齐看向秦月夕,而那个一直仗义执言的婶子则对她说道:“顾家媳妇啊,你看,咱们现在是不是就该往老顾家搬东西了。” 秦月夕看了一眼另外的几人,见他们都一同点了头,当下也就不再客气地说:“那行,我就不跟大家伙儿客气了,都在心里呢,以后还得靠大家多照应着。” 她人美声甜,此时放软了态度,说话又通情达理的,听在所有人耳中都像是吃了人参果一般,无一处不熨帖舒服。 当即就有人拍着胸脯表示道:“顾家媳妇,你就放心吧,不管其他人如何,我们几个都知道你是个好的。老顾一家人也不错,就是之前享受了荣华富贵招人嫉妒了罢了。”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但凡有个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咱管不了别人怎么做事,但是咱们只要能帮的,就定然会帮到底!” “就是就是,昨儿个就承了你一个大人情呢,哪能翻脸就不认账了。咱们可做不来那种事儿!”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表着态,一时间气氛倒也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