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走,却不是往前院的路,反而越走越偏,甚至比刚才跟甄氏一起走过的路还要偏。 不久之后,在树荫掩映之中露出一座雅致的小楼来。 那小楼不高,不过就二层而已,木制结构颇有几分江南水乡园林中的建筑那般精巧秀致的意味。 上面一块匾额,写着“摘星”二字,看来这就是小婢女口中的“别苑”了。 她将秦月朦引到此处后,又对其屈膝行礼道:“秦三小姐,烦劳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咱们公主就来了,她现在还在前面招呼诸位女眷,一时有些脱不开身。” “公主吩咐了要照顾好您,奴婢这就去给您取些酒水食物过来。” “有劳这位妹妹了。” 秦月朦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忍不住面生春霞,眼含秋水,甚至跟一个小婢女还是以姐妹称呼起来。 她还拿出一个绣得十分精美的荷包,交到那小婢女的手中,在一番推辞之后还是强硬地让她收下了。 小婢女很快离开,而秦月朦则是直接推门准备入内,却赫然发现楼下的一张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一桌佳肴,还摆着几瓶难得一见的美酒。 刚才小婢女说的都是借口而已,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那个最后该来的人上场了。 就在不久之后,身后的门扉“吱呀”一声响了,秦月朦还不等回过神来,人就已经落入了一个强劲温暖的怀抱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甄氏就一直在小凉亭里坐着等着,可是最后她等来的不是秦月朦,而是那个引领了秦月朦的小婢女。 “景安侯夫人,咱们家公主请您过去说话。” 甄氏心知事成了,便站起来微微点头,跟着那小婢女走了。 这回小婢女依旧是将甄氏带到了“摘星”楼,与刚才不同的是,现在的大门是敞开的,门外还站了两排侍女。 甄氏跟着小婢女进了“摘星”的门,这才看到在屋内的圆桌旁,正端坐着慧安公主。 桌上的酒席似乎没有人动过,酒水倒是少了一些,而在慧安公主脚边跪着的人,正是秦月朦。 “这,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甄氏立刻就开始了她的表演,故意装出一副惊讶张惶的表情来。 “景安侯夫人,怎么了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们秦家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我是请你们 来赏花的,不是让你们来把女儿当成花,被人赏玩的!” “居然在我的府邸中,能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来,怎么,是想要让本宫来替你管教你的女儿不成?” 虽说这只是为了让秦月朦能进入太子府而演的一场戏,但甄氏也没有想到慧安公主居然会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哪怕只是说秦月朦被太子无意中撞见,因此就动了心想要那位侧室也好,现在居然直说他们之间有了私情,这不是连秦月染的名声也给带累了吗? 只是看着慧安公主似乎真的动怒了,甄氏也顾不得别的,立刻说道:“公主殿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之前我有些累了在前面不远处的亭子里歇脚,便让我这女儿去拿些茶点来。” “结果她一去不回,我也正在想着怎么回事呢,您的婢女就来寻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甄氏现在也只能这样说了,毕竟公主也不可能打她自己的脸,但是说成是误会也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本宫在设计陷害你们母女不成?” 萧宛若眼睛微眯,眼底透出一抹冷光,盯得甄氏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 识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解释道:“公主殿下请息怒,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说这件事上或许有什么误会,绝非是在指责您啊!” 她一边说,一边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并不是她有意想要堕了景安侯府的威风,而是这慧安公主最是喜怒无常,偏偏晋元帝还对她极为宠爱, 要星星不会给月亮的,若是她想发作一个已经失势落魄的侯爵夫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现在如果真的激怒了公主,那等着秦家的就不是一场喜事,而是一场泼天的祸事了。 甄氏心中忐忑不安,但也不是全无生机。 鲁国公家的杜清怡对自己的儿子秦凤歌情根深种,而且两家也是有了婚约的,若是现在给秦家定罪,那秦凤歌也跑不了,到时候杜清怡还没过门就要成为寡妇,以后得婚嫁之路只怕会更难。 宁氏虽然早已放弃了自己的公主身份,但不代表在这件事上不会豁出命来保下自己 唯一孙女的幸福。 所以现在杜清怡就是她秦家唯一一块免死金牌了。 甄氏虽然是跪在地上,但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能让她顺利过了这一关, 一定要遍寻天下,将秦凤歌这个不孝子给找回来,押也要押着他把杜清怡给娶回家! 萧宛若坐在桌边,眸光冰冷地盯着跪着的甄氏和秦月朦,似乎也在盘算着什么。 半晌之后,她才又重新出声道:“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另有误会,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而且……她能入得了我皇兄的眼,也算是她的造化。” “回去给她好好准备一下,最晚后天,从角门送进太子府吧。” 萧宛若终于将甄氏最想听到的话说出了口,可很快她又补充了一句话。 “至于你秦家,在我的府邸中做出此等丑事,我是容不得你们的,只是看在我皇兄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们,但是以后只要有我的地方,你秦家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听到了吗?” “是,多谢公主殿下,我这就带着月矇回家,以后也绝不会碍着公主殿下的眼的!” 甄氏总算是能暂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