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香客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就能让人群中央的秦月染等人听见。 说来也不奇怪,顾梓晨之前本就在京城里年少成名。 这京城的高门大户,名门望族里就没有不认识顾梓晨的,偶尔有几个或许是没见过顾梓晨的,也因为这段时间顾梓晨杀回京城,又是和邢远一家子在顺天府斗官司,又是给顾家沉冤昭雪,扳倒了徐家父子。 这一连串的大事情,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啊,当时多少人凑到顺天府她踩着门槛去看热闹啊,都快赶上天子嫁女了! 现在这个京城里,不认识的顾梓晨几乎是没有了。 秦家也是京城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了,也有人认识。 这些人一议论,就连静圆监寺身后的那几个小沙弥看着秦信泽和秦月染的脸色都不对了。 唯有静圆监寺,就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依然是面无表情,双目微微垂敛,一副法相庄严的模样。 “咳咳,贤婿啊,今儿这事儿是月染做的有失分寸了,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从大宝殿出来后做了错事,容我这把年纪在你面前倚老卖老一回儿,代替我这个不孝的长女给 你和月夕赔个不是吧。”秦信泽怕秦月夕和顾梓晨不依不饶,说出下药的事情,连忙走上前来。 他走到顾梓晨面前,双手伸到胸前,十分标准的作了一个大揖,语气也十分惭愧,“都是我教女不严,平日里对月染这个长女过于骄纵了,才会让她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没事找事,犯了不敢犯的错。月夕,贤婿,等今天事毕,我回去以后一定当着你的面好好罚你长姐,罚到你和月夕心里满意为止。但眼下,还是你小娘的牌位入住护国寺更重要,而且这点灯的事儿还没结束呢,可别再拖下去,误了时辰啊。” “月夕,你觉得呢?” 虽然秦信泽这些话是对自己的说的,但顾梓晨并不直视眼前的秦信泽,反而看向了身边的妻子。 秦月夕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一些,淡淡地道,“我觉得……爹爹最后这两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我今儿的确是为着我小娘牌位和供灯的事情来的,若不是有这两件大事,我一定不会轻饶。而且爹爹刚才不是也说了么,会当着我的面好好罚一罚,那我怎么能不给面子呢。自然是可以。” 她可是太想看看,秦月染当 着自己的面,被秦信泽会如何教训了。 而秦月染那样想来以正室嫡出的嫡女身份自居的大小姐,今晚被教训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表情。还不会有有之前骂自己时候的那些凶狠和硬气? 看秦月夕一口答应下来,秦信泽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赶忙就坡下驴,“月夕肯答应为父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咱们家这三个女儿里,就属女最能干,最懂事了。那咱们,咱们就别在这里耽误了吧,赶紧去大宝殿继续给你娘亲添灯啊。” 秦月夕听到这话,却懒得再看秦信泽,直接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监寺大师,“监寺大师,我长姐现在已经找到了,辛苦诸位弟子都跟着跑了一趟,这三日全寺的斋饭就都算在我头上吧,不管是吃什么,斋房都请随意,三天后我派人来拿给银子便是。” “阿弥陀佛,秦施主真是慈悲心肠,那贫僧就替全寺的诸位弟子,谢过秦施主了。”静圆监寺双手合十,对着秦月夕行了一个标准的佛手礼。 随后又看向身后的弟子们,吩咐动身返回大宝殿。 监寺发话后,那些小沙弥们也不敢耽误,纷纷转身原路返回。 静圆监寺也紧随其后的离开了。 顾梓晨临走之前,也格外认真地看了秦信泽一眼才收回视线,拉着秦月夕的小手两个人踱步离开。 小过道里的人一下子就撤去了大半,只留下了已经笑的脸都僵硬的秦信泽,以及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的秦月染等人。 “秦月染,你刚才干的那些好事,我晚上回府在跟你继续算账!” 秦信泽丢下这句话,气呼呼的甩了一下长袖就走出了过道。 萧承坤也看了面容苍白的秦月染一眼,眼神玩味至极,“月染姑娘,没想到看起来一贯的眼高于顶,清雅高贵的侯府嫡出小姐,竟然也是个会用香粉药包这类情趣小玩意的小浪货。” “你——” 秦月染气的张嘴就要骂,可是刚一抬眼,撞上萧承坤那得意的眼神后,那些辱骂的话就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萧承坤说的没错,她今天的确是用了下作手段,不仅没有把顾梓晨弄到手,还把自己的清白随随便便给了萧承坤这种不学无术的垃圾皇子。 眼下木已成舟,哭都哭不出眼泪了。 而且,她如今唯一能有的指望,能够自证清 白维持名声的法子,就是嫁给萧承坤了。 若是此刻骂出什么脏话,把萧承坤逼急了,将所有的事实都抖搂出来,那她就真的没有脸在京城里活下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也不敢骂了。 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也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哼,还想骂我吗?你也不好好想想,今儿这事儿到底是因为谁引起来的,本皇子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跑到你呆着的房间里,还情难自控?你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是看你爹爹刚才苦苦哀求我,觉得侯爷一辈子也不容易,可怜他老人家的一番父母爱女之心,这才给了你爹三分薄面,不然你以为我会过来陪你演戏,说那些劳什子话?” 萧承坤不屑地瘪瘪嘴,“以后,在我面前,你就只有伏低做小的份儿,要是再敢对我不敬,就别怪我说什么难听话!反正我是男子,你一个女儿家家的,若是被人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就只有一根白绫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