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秦月夕要带着自己下车去小溪边捉鱼,萎靡在车上的杜清怡一下子来了精神,瞬间挺直了腰板:“你没有骗我吧,真的会带我去捉鱼?” “骗你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在马车上坐的腰酸腿疼,特意选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才停下来的,走吧,趁着厨娘们还在准备食材,咱们早点捉到鱼,兴许等下还能喝到新鲜的鱼汤呢!” 秦月夕笑容灿烂,还指了指马车右边,“小溪就在五十步外,你不信的话,让你的女使替你看一眼。” “不用了,谁说我不信你的!” 马车里,杜清怡已经开心的从软榻上挪开身子,根本不用蓉蓉转身去搀扶就已经走到马车门口,准备一跃而下。 “你还是当心点吧。” 看杜清怡有直接从车上跳下来的意思,秦月夕眼疾手快的伸出右臂,拦住了她下跳的动作,旋即吩咐跟在身边的青瑟准备一个脚踏小凳。 青瑟很快拿来了一个红漆木的脚踏放在马车下方,秦月夕这才松开手,“你下吧,蓉蓉,扶着你家主子。” “是。” 蓉蓉应声凑过来,扶着杜清怡下了马车。 杜清一直知道秦月夕这 是关心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噘嘴抱怨;“月夕,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不至于下个马车还一定需要人扶着吧。” “你不老,还年轻呢,只是你母亲在你临出门之前,几次三番对我叮嘱,一直放心不下你的出行安全。既然你现在是在我身边,我当然要照顾好的衣食住行。你在你们府上是怎么上下马车的我不管,但在我这里,你得稳稳当当的来,我绝对不能让你有丝毫差池。” 这在鲁国公府摔一跤,以及除了京城跟在她身边摔一跤。 这事情的性质可是大不相同的。 她也对叶蕴仪起誓过,绝对不让杜清怡有丝毫损伤。 誓言既然说出口了,总要好好去做。 好在杜清怡的不愉快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等她下了马车,顺着刚才秦月夕所指的方向走了两步,看到那处在草坪凹陷处流淌而过的一缕小溪流后,脸上又立刻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天,真的是小溪流,这里的水好清澈啊!” 看到在地上小河滩里流淌而过的汨汨溪水,杜清怡激动的放开了女使的手,提着裙摆,小跑着朝那一股溪流奔去。 “小姐,您小心一点啊,地上还有 石头呢!” 蓉蓉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不禁着急的跟在身后,生怕杜清怡走路的时候一个不稳就会摔倒在这石头滩里。 秦月夕也紧随其后,快步跟了过去。 等到小溪边的时候,杜清怡已经蹲在小溪边,双手浸在微凉的溪水里,抚摸着前滩上那一个个被水流冲击的圆润光滑的鹅卵石了。 连一个鹅卵石都这么宝贝。 秦月夕微微摇头,嘴角一弯,笑得无奈:“清怡,难道在京城里没有水吗?”至于看见一条小溪流这么兴奋吗? “你不知道,京城里的确是有一个湖水,那可跟溪水怎么能比?而且母亲带我泛舟湖上的时候,身边总有一群丫鬟婆子跟着,周围还有其他的官家小姐太太,就是出门逛,也玩的好不自在,做什么都是一群人盯着,那有什么乐子。” 杜清怡浑不在意秦月夕的调侃,双手依然在清澈的溪水里摸来摸去,一会把玩一颗乳白色的鹅卵石,一会又用小手捧起一把河底的细沙。 隔着清澈的溪水仔细查看,然后咯咯低笑,“好有趣呢,以前只是听说这河里的沙子捧起来细看,能看到一些金子一样的东西,没想到 竟然是真的。之前在京城里泛舟,我连湖水都没摸过呢。” “在京城里做豪门大小姐,规矩竟然如此之多吗?”秦月夕听了的蹙眉,踩着脚下湿润的草坪走到了杜清怡身边。 杜清怡惆怅的抬起头,看着远处溪流一直向着东边流去,语气怅然:“是啊,就是雅集诗会,去多了,也没有什么乐子可言。哪里比的现在,可以跟自己要好的朋友一起游山玩水,不用在乎别人是否会把我看待成一个疯丫头,也不用担心爹爹会不会不许我这样那样。跟你出来,是我人生难得的自在。” 秦月夕听的有些不是滋味。 她自小无父无母,还以为,如同杜清怡这样父母健在,又生活优渥,锦衣玉食的女儿家一定是百般幸福,毫无苦恼呢。 没想到,尊贵富庶如杜清怡这般的人物,也会有自己的不快乐。 身边,杜清怡蹲在溪边把玩了一会石头后,忽然抬起头看向秦月夕,“月夕,我可以脱下鞋袜,在这里玩一会水吗?” “啊,小姐,这可使不得,若是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没等秦月夕回答,蓉蓉立马凑过来拒绝,“夫人斗殴说过了,小姐您是还未出 阁的姑娘,那女儿家的脚,轻易不可以在外面脱下鞋袜,尤其是不可以被男人瞧见,会,会不好的。” “我若不说,你若不说,我母亲又怎么会知道?” 听到蓉蓉凑过来多嘴,杜清怡小嘴一撅,佯装愠怒:“难不成,你还想回去了找我母亲告我的黑状吗?” “小姐我怎么敢啊,我只是,只是……我是肯定不会给夫人说的了,我只是怕夫人知道啊。”蓉蓉一脸委屈,垂下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秦月夕,“月夕小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怕夫人知道就会责罚我家小姐。” “我懂。” 秦月夕点头,给她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同杜清怡解释,“这里人多眼杂,又没个什么遮掩,我和蓉蓉肯定不会跑到夫人那高密的,就是怕随行的那几个婆子会嘴碎。你要是真的想玩水,不如找个背人的地方。” 说完,秦月夕抬目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