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清楚明白,可又没有办法。 因为谁叫顾启东刚才说的,也的确在理。 自己这个顾家儿媳的身份,说白了还真的是要感谢顾老太爷的看重,否则按照她们家当初的状况,自己家的门楣是够不到顾家的门楣的。 她们家原本是书香门第,她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小秀才,只可惜只在中了秀才后,就无论如何也考不上去了,虽然如此,但家里也靠着父亲当教书先生得来的束脩,日子过的也算富裕。 父亲更是在当地是个小有名气的先生,也因此结实了当时任职县城老爷的顾老太爷,她也算和当年还是少年的顾启元结下了不解之缘。 只是因为顾老太爷升迁,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就有些配不上顾家了。 而当时的顾启元也已经中举,可谓是功名在身,去顾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十里八村的媒婆都赶上着去说媒。 都把当时的顾家老太太挑花眼了,已经相中了当时左都御史的嫡出小女儿,就要定亲的时候。 还是顾老太爷否决了,还拍板要让顾启元娶她为妻,当时遭到了其他顾家旁支亲族的反对。说是门第差的太多了, 配不上顾家。 但老太爷却说她们家世代清流,世世代代都是老实本分的读书人,教出来的女儿一定错不了,还说娶了高官的女儿,硬是高攀未必有什么好事。 这才成全了她和顾启元。 她这么多年,也一直感激着顾老太爷,奈何老太爷身子骨不好,还没看到顾启元坐上丞相之位,就驾鹤仙游了。而在老爷子走之前的遗愿,就是顾启东刚才说的那些,想要顾家兄弟齐心,一家和睦,兴盛百年。 现在,顾启东将逝去公公的遗愿都当众说了出来,她若是还执意离开,不给对方面子,就是让自己下不了台,背上一个不孝儿媳的罪名。 毕竟,到底自己的夫君顾启元愿不愿意和这两个兄弟和解,还是要让他们兄弟之间私下解决。 顾母微微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愤懑和不满压了下去,然后才再次睁眼,“顾启东,你起来吧,这房契我收着。如你所说,既然老太太那边不要了,我这个儿媳收回来也合规矩。” 平静的言语之下,实在极力克制的愤怒。 周嬷嬷是跟在顾母身边的老人了,自然知道顾母此刻心里是有多 么的无可奈何,咬着牙,没好气的走到顾启东身边,拿走了那张房契,“四爷,我替我家老夫人暂时报官。” 等周嬷嬷退回到自己身边,顾母又冷冷道,“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嫂子这是原谅我了吗?三哥顾启有那边,他之前做的错事,我不敢替他讨饶,只是想替老太太讨饶一句,问问嫂子您现在是否消气了?”顾启东猴精至极,只是垂下了双手而已,但还是坚持跪在地上回话。 “唉。”顾母险些要被顾启东厚颜无耻的劲头给气到,用力叹了一口气才压下心里的火气,“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说这些可就见外了,虽说我是管内宅的主母,可真的到了全家大事上,还是要听我们家主君的。若是家里的主君点头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至于我,可不敢跟自己的婆母计较。” 顾启东神情一滞,但又很快继续陪着笑脸,好声好气地说,“嫂子贤惠,心地又善良,愿意不和我们计较,是我们的福气。您心里又老太太,也是老太太的福气。小弟知道您做不得我大哥的主,但还请嫂子带着我一起回去,帮我在大哥面前美言几句,我大哥 与嫂子这般恩爱,只要有您开口,大哥必然是愿意听的。” “哼。”顾母终是被气的冷哼了一声,“顾启东,你这还真是好算计,不知道你这心思,是盘算了多少天才想好的?” “嫂子冤枉我了,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我今儿给嫂子跪下,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没有半句假话啊。一想到之前大哥和嫂子受苦受难的时候,我却龟缩的躲起来,我就难受得紧,后悔当初没那个胆子能去京城给大哥疏通疏通。”顾启元说着,双手忽然撑在地上,眼看着又要给顾母磕头。 “四伯,这可使不得!”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燕雪凝忽然在这时开口欧,小跑过去扶住顾启东下弯的身子,“四伯,您这是何苦呢,顾伯母是最通情理的人了,您若是一直跪在地上,反而叫伯母为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伯母特意刁难你。还是起来说话吧。” “是啊,你身为长辈的,一直跪在小辈面前不肯起身,这不是逼着我家老夫人原谅你吗!”周嬷嬷也忍不下去了,边说着边走到顾启东的身边,挽起袖子就要把顾启东硬扯起来。 顾启东看着周嬷嬷走过 来,知道周嬷嬷可是过来来真的,马上用膝盖在地上后挪了两步,躲开周嬷嬷伸过来的双手,口中还在朝顾母告饶:“请嫂子答应了小弟吧,为小弟在大哥面前美言几句,不奢求能让大哥原谅,只求到时候别把小弟赶出顾家老宅的大门就行啊,嫂子!” “罢了罢了,你快起来,我答应你就是!” 眼看着周嬷嬷就要跟顾启东拉扯起来,旁边还站着燕雪凝这个贵客,身后又有一群婆子女使侯在外面,顾母碍于面子,十分无奈地对着地上的顾启东挥手,“你快起来罢,莫要叫外面那些下人看笑话了。好歹你也是顾家长辈了,在道观里跟嫂子长跪不起像什么样子。” “是是是,嫂子教训的都对!” 顾启东马上点头,顾不得已经跪麻了的双腿,自己单手撑着地砖就要站起身来。 燕雪凝见状,忙伸出一只手,虚扶了一把顾启东。 等顾启东站稳了,燕雪凝走回到顾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