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青的声音铿锵有力,说话的时候目光坚定,直视面前的燕雪凝,一双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拳头上隐约青筋显现。 而坐在圆凳上的燕雪凝更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突然一反常态,大声反驳自己的的亲弟弟。 愣了好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我就是再给你说十遍,又何妨?我不想读书了,我不是读书那块料,那些四书五经,我根本看不下去,我不想在去学堂了,我要弃文从武,考武状元!” 燕回青深吸一口气,捏着拳头,发出了清亮的嗓音。 与刚才那样唯唯诺诺,低头不语的模样判若两人。 燕雪凝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滕地一下从圆凳上站起身,怒视着几乎快要和自己一样高的弟弟:“燕回青,你是不是疯了!要当武状元?” “我没有疯,这件事我想得很清楚,我想告诉你已经很久了,你干嘛一定硬是要我做到学堂里,摇头晃脑的被那些典籍呢?你想让我日后做官,考武状元不一样可以做大官,啊?” 燕回青对上燕雪凝质问的眼神, 不甘示弱的回嘴,还是少年的他即便捏紧了拳头,也才有成年男子的拳头的一般大小。 可他的眼神却那么坚毅,深褐色的双眸直直地望进燕雪凝的眼中,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你,你还小,你根本不明白,你现在说的是多么可笑,爹,还有祖父,外祖父,那都是文官,不是刺史,就是太傅,你却要弃文从武,你当之前那些和爹同朝为官的同僚们要怎么看?他们一定会笑话咱们燕家后继无人了。” 看到弟弟那样的眼神,燕雪凝倒吸一口凉气,试图跟燕回青讲道理。 可燕回青挺着脖子,说的更加坚决:“什么同僚,爹的那些同僚,荣休的荣休,高升的高升,除了现在的顾伯父,有那个还记得咱们?” 燕雪凝微怔,一时间无言以为。 燕回青继续大声道,“那些虚假的同僚之情,不要也罢,管他们会不会嘲笑,咱们远在千里之外,跟他们有何相干。顾伯父说了,大丈夫,只要能建功立业,不管是从文科考,还是习武参军,都一样能报销国家,报销朝堂。没有贵贱高低之分!” “哼,没有贵贱之分?那不过是他说来骗给你这种 半大孩子听罢了。历朝历代,那个大将军不是因为功高震主之后,才被分权削藩的?顾梓晨是当年参军不假,也做成了少年将军,可你看他的下场是什么?还不是被多了兵权,打入大牢?没死,那是他命大!你还以为真是福气?” “梓晨大哥被夺兵权,不是因为他功高震主,是因为朝廷内的党争,是因为徐家父子嫉妒顾家势力太盛,能文能武这才使出阴谋诡计陷害梓晨哥哥,与陛下没有关系!” “天真!”燕雪凝了嘴角噙着冷笑,“我才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和陛下是没有关系。”她的确不知内情,可她感觉,像是当朝丞相还有边关将军出了通敌叛国这种大罪,应该三堂会审才是,不拖个两三年,案子都定不下来。 怎么都是徐家父子一手操办,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能快速结案的。 可她这些都是个人揣测,没有证据。 “我才不信你的话,你也是一介女流,之前在京城里的时候,参加最多的只是诗会雅集,你连朝堂都没上过,你凭什么说陛下的不是!”燕回青不甘地反驳,“你还说我不是男人,难道是男人,就只能读书科举这一条路吗? 那些考不上举人进士的人,就不该活着,不是男人了吗?” 也许是受了燕雪凝太久的气,燕回青这一次反抗的十分激烈,连珠炮似的继续道:“我本就对读书没有兴趣,能认字懂得一些民族大义就已经不错了。好马喝水还能强按头吗,既然我不是读书的料,就该放我自由,让我选择习武参军,考个武状元出来,不一样可以光耀门楣吗?” “甲等第一的武状元,就是当今陛下也认可的,可以直接分到军机处担任要职!,到那时,我在军队里创出一番事业,吃俸禄拿赏赐,谁又敢瞧不起咱们?” “你,好啊你……你如今只是长大了一岁,就这样口齿伶俐的数落你姐姐了!我一番心血都是为你好,只盼着你能用工带着我离开顾家,自立一个门户出来,你如今还没有自立门户,就敢这样顶撞自己的姐姐了!” “……”燕回青的一番热血被燕雪凝的这几声‘姐姐’叫的回过神来,周身血液也冷了大半,磕磕绊绊道,“姐,我,我没有要顶撞你,我只是告诉你,我实在读不进去那些书,我就算是每日勤学苦读,求着顾伯父给我私下教导功课,到最后参加 乡试最多考个秀才回来!想要我如同爹那样可以进士及第,那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的。” “你简直是要胡来,想有一身好武艺,那是要有童子功的,你如今都多大了,哪里还来得及!” “来得及,顾伯父说了,只要我愿意学,可以求得名师,再让让梓晨大哥亲自指点……啊!”燕回青兴奋地给姐姐解释着,只是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燕雪凝抬手一巴掌扇到脸上,发出一声痛呼。 掌掴声和燕回青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燕雪凝也因为大力掌掴,而被震得掌心通红,身子也跟着后退两步。 “姐,你打我?” 燕回青愣了好一会才摸向打疼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我打你又如何?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燕雪凝并不后悔,反而不解气地道,“我还要去找顾伯父,问问他为何要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