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诊治?” 顾母怔了一下,试探地询问:“你身体究竟哪里不适?” 顾启东也在顾家老宅住了有几天了,这几天日日过来请安,说话气息平和,脸色红润有光,吃的更是膘肥体壮,无半点瘦小枯槁,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是,是我……” 被追问病因,顾启东开始结巴了。 “怎么?莫非是病情复杂,难以言说吗?”顾母关切地询问。 “对对,就是难以言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嫂子,实在是不好说出口。”顾启东一脸为难,“这专看女子疑难病症的,叫做千金科,其……男子也有一些难以言说的病症,轻易不方便跟人明说呢。” “哦,我大概明白了了。”顾母听到这里,恍然了几分,随后蹙起眉头,“可我家儿媳也不是正经的医馆大夫,虽说之前是懂点草药,但也还没到医馆药店,给人治病的地步。我怕你这病情,我家月夕治不了……” 不等顾母话音落下,顾启东就抢着说:“不会的不会的,我看侄媳妇医术高超,宝珠的脚,那不都死侄媳妇给看好的吗,还有贤侄的双腿,那不也是遇到侄媳妇之后才再生造化,又重新站 起来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侄媳妇真的能力有限,我也认了。只求嫂子帮我在 侄媳妇面前美言几句,劝劝她,让她肯出手帮我诊治一番。” “这……”这一次,轮到顾母结巴了。 这若是直接拒绝,显得她这个顾家主母,这个做嫂子的不近人情。可若是答应了,虽然说秦月夕是她的儿媳妇,可也不代表所有事情她都能做得了秦月夕的主儿啊。 “嫂子,您可是最菩萨心肠的,就体谅一下我这个一身病痛人的难处吧。只要您帮我,在秦月夕面前帮我说两句好话,让她给我把把脉也好啊。至于结果,不论治得好与不好,我绝对不抱怨,不说嫂子还有侄媳妇的半句不是。” “好吧。既然你如此诚心,我就替你开这个口。”在顾启东如此情真意切的哀求下,顾母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她若是不答应,顾启东明天再来一次,后天再来一次,日日都来为这个事情求她,既显得她心狠无情,又让别人说顾家得了富贵就忘了兄弟,连这种帮兄弟子侄看病抓药的小事都不管了。 毕竟宝珠是顾启东带过来的,看在他带回宝珠的苦劳上,她也得出面帮着顾启东去找 秦月夕一次。 “嫂子,那小弟我就提前谢过嫂子了!”顾启东脸上瞬间乐开了花,抬起双手对顾母作揖,“那小弟就不打扰了,请嫂子一定记得,等侄媳妇回来之后,让她给我把脉诊治一次,小弟必定不忘嫂子恩情。” “你放心去吧,等月夕回来,我一定会帮你给她说一声的。” 顾母脾气甚好的站在原地,脸上还能维持着慈善的笑容。 顾启东作揖之后,目的达成,也不再院子里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中院。 等顾启东彻底走远了。 站在边上的周嬷嬷拿着铜剪子走回到顾母身边,双手捏着剪刀的刀刃处,谨慎地把剪子递给了顾母:“老夫人,您真的打算帮着这位顾家四伯,去给少夫人说情吗?” “不说怎么办,你还没看出来吗,他顾启东影子也不缺,又不缺回去的盘缠,为何都已经在跟主君和好之后,还住在咱们府上这么多天?还不就是另有隐情。我之前还在猜想他是为了什么,今儿他总算开口说了实话了。” 顾母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将这口气吐出,接过嬷嬷递来的剪子,叹息道:“既然知道了顾启东的想法也好,我只管去办 答应好的事情,至于月夕能不能给顾启东看好隐疾,我就管不到了。早点把顾启东送走,宅子里也好清净清净。” 主仆两个人就这样低声对话。 守在一旁的宝珠也不打扰,十分乖巧地站在葡萄架子下,仰头看着顾母。 院子里是难得一片和谐。 日头逐渐偏西。 等到日落西山,暮色四合的时候,顾家老宅的大门外停下了两辆马车。 马车外面还跟着一行小厮护卫,以及几个年轻婆子。 在两辆马车的最前面,是骑着毛色墨黑的夜煞的顾梓晨,以及骑着鬃毛雪白,犹如沾霜染雪的雪兔马的秦月夕。 两个人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等队伍一停下,一旁随行的子渡已经利落的翻身下马,快步朝紧闭的大门走去。 砰砰砰—— 子渡连拍了三下大门。 门里面,负责看管大门的门房就将厚重的对开钉子门拉开了,一看到立在门外的是少爷身边的贴身护卫子渡,马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这不是子渡小哥吗,您跟着少爷回来了?” “不光是少爷,还有咱们少夫人,以及京城里来的那位贵女,一并都回来了。我来打开前门,你快 去打开后院马厩那边的角门,先把马车卸了。”子渡快速吩咐。 里面的门房连连点头:“马上就办。” 扔下这句,门房已经跑远。 子渡则站在门口,将两扇沉重有高大的钉子门给推开了。 按寻常来说,少爷和夫人回家,为了图省事方便,都是开一旁的小角门进去的。 但一同随行的还有鲁国公府的杜清怡,那可是郡主小姐,京城贵女,实乃贵客。 有贵客迎门,按照规矩,都是要走正门以示尊重。 等子渡开了大门,将秦月夕等人迎进去后,其余婆子护卫小厮,才跟着主子身后陆续从大门进入。 回到顾家老宅,已经是马上要开晚膳的时间了。 因为有三两日子没跟顾母他们聚在一起,今天的晚膳秦月夕决定聚在一起吃,就不必让厨房分开单独做几桌菜送到各方各院了。 等待传膳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