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朦的一句话,瞬间将秦月染的思绪拉回到了十来年前。 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到及笄的年纪,秦月朦更是只有十岁多一点点。 那是秦月朦的小娘柳姨娘刚刚怀了身子,但却因为吃错了饭食,没有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便伤心不已的守在自己院子里坐小月子。 爹爹秦信泽也在那时也因为又失去一个孩子,对柳姨娘兴趣缺缺,最后借着皇帝给封的督粮道一职,直接去了江浙一带负责监督运输军队粮草。 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 可是没有人能想到,就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柳姨娘也不知道是小月子没做好,还是身子太虚了的缘故,总是有下红之症,沥沥淅淅,总是不干净。 她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事的细节,只是听自己母亲和身边的心腹嬷嬷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她偷偷躲在屏风后面听了一耳朵。 当时的她,还不明白什么叫做‘下红之症’,但也能听的出,这是了小娘病未痊愈的意思。 又拖了十来天,也许是柳姨娘那边的下红之症严重了,听说是面无血色,时长昏厥,当时林氏正好是坐船回了母家探亲,整个景安侯府 难得能落在母亲手里把持着。 没有了婆母的压制,母亲的底气也硬气十足,似乎有意要整治柳姨娘,两次拒绝了请郎中进府的请求,一味的拿之前的方子给她开药。 后来,是才十岁的秦月朦找到了她,拿出最宝贝的一对儿金蝴蝶累丝的步摇给她,苦苦哀求她去找母亲说好话,为了求她,甚至还直接跪下来……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看着秦月染突然怔忪在原地,秦月朦歪着头斜视着她,眼神嘲弄,“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我当初是怎么给你跪下的?跪在了哪里,有多少丫鬟婆子在一旁看着?” 秦月染:“……” 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在记清楚当天的所有细节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就由刚才的怔忪转变为惊惶。 她不敢相信,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秦月朦居然还能记得。 “你怎么不说话了?” 看秦月染突然成了哑巴,秦月朦嘴角的弧度陡然消失:“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装哑巴,这件事就会这么算了。我告诉你,没门儿。” 她说话的声音也一改往日对长姐的恭顺,毫不客气地呵斥着,“ 你不是很厉害,一向以以才女自居吗?那你一定记得这件事吧。如今风水轮流转,我昔日向你下跪求救,是不是今天也该你来一回了。你不是想要那张方子吗,那就跪下来,求我啊!” “你,你一定要为这样吗?”在对方接二连三的逼问下,秦月染终于抬起惊惶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月朦,“事到如今,那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何非要抓着不放?我当时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事儿,再说了,我事后不是都帮你了,帮你把郎中请到你娘院子里了。” “呵呵。”秦月朦直接嗤笑出来,“对你来说,那当然过去了,在你看来那不过是你的玩笑,可对我来说,却是我这十多年来,不愿言说的屈辱!” “我知道大娘子厉害,你还有个能文能武的哥哥仪仗,所以这些年来我处处忍让你,根本不提那件事,若非那个什么该死的理智之子调戏你,你却把我推出去引诱他,险些坏我清白,我原本也是可以彻底忘了这些事儿的。” “但是你——”秦月朦说到这里,语气更加激动,伸手指着秦月染的鼻子,狠狠道:“是你逼我的 ,是你和你娘的所作所为,让我知道不管我和我母亲如何卑微,你们终究是不会把我们当成亲人。那我又何必把你看成姐姐?” 秦月朦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轻快,“实话告诉你吧,秦月夕之所以会回去大闹侯府,会查她小娘的死因,会逼疯你母亲,那都是因为我!是我告诉秦月夕十五年前,那些事的细枝末节。你没想到吧?” “你说什么?”秦月染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白。 看到秦月染脸色巨变,秦月朦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没想到吧。都是我告诉秦月夕的。你以为,你老娘跟嬷嬷合谋干的那些腌攒事没人知道。”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当初自爆诬陷李玉娘私通的那个小厮,竟是我小娘的同乡。是他在事发之前,提前将这些事情告知给了我小娘。我小娘知道这事儿,后怕无比,又因小厮死了,死无对证,一直不敢揭发。可谁能想到,那个傻子秦月夕她居然脑子又变好了。” “所以你,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秦月夕?” “当然!天理昭昭,你老娘做尽坏事,苛待妾室,难道还 不许别人讨回公道了?”秦月朦昂起头,虽然是坐在圆凳上,可此刻的气势却比脸色惨白的秦月染要强势许多,“而我现在,就是在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你不是想要那张药方吗?你当初是让我怎么下跪乞求的,那你今日也跪下来。” 秦月朦说完那句话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女使拂冬,漫步不在乎的说:“当初我给你下跪的时候,可是当着好几个女使丫鬟的面跪下的。不过我现在有孕,心情好,就不需你去外头当众下跪了。” 说完后,秦月朦抬起一只脚,舒服的翘着二郎腿等着秦月染跪下。 秦月染犹如石化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一片惨白,脸部僵硬至极,却没有任何表情。 “舍不得你那金贵的膝盖啊?”秦月朦佯装出恍然的样子,“我这方子可是千金难求的,从前我娘不敢拿出来,是怕怀孕后,会跟李玉娘一样有杀身之祸。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