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远眺的顾梓晨听到子渡的这句话后,瞬间收回视线看向子渡:“徐家父子出事了?” “是!”子渡用力点头。 “说清楚一些。”顾梓晨的声音比刚才严肃许多。 子渡放下羊皮地图,双手抱拳恭敬汇报:“刚才又飞鸽传书过来,说是徐家父子走到江城一带的时候,那边已经大雪纷飞,大雪封山,若是按照流放的原定路线前行,恐怕要在山里困到明年开春。差役头子便带着徐家父子绕远,只不过……” 子渡说到这里,抬起头,眉头微蹙:“也不知是徐家父子倒霉还是命里注定,他们竟然走到一处被学覆盖的断崖处,因积雪松动,差役头子和徐家父子皆是坠崖而亡。” “坠崖而亡?”顾梓晨重复这四个字,脸上没有流露出惊讶,反而是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眼神怀疑地盯着子渡,“你知不知道,凡是流放者,也曾有途中就病死、累死的犯人,此乃常理,毕竟路途遥远,少不得有什么天灾人祸。但不管因何而死,必须将尸首抬到当地衙门,请仵作验尸。” 子渡维持着抱拳的动作,眼神有些迷茫:“飞鸽传信上,咱 们的一直跟随的探子只说是徐近宸等人因绕路翻山坠崖,按照信笺上说的人数来看,押送徐家父子去宁古塔为奴的,一共有差役七人,四人伤亡,现在只剩下三个还喘气的差役。” “对了,差点忘记说,信上还提到,说是在不久之前,大概半个月前,曾有太子身边的近身心腹,东宫的侍卫总指挥使齐虎,拿着太子的腰牌一路快马追上徐家父子,只不过追上以后只逗留了不到一个时辰。也不知是说了什么。” “齐虎去找过徐近宸?”这种大事,跟踪的暗卫汇报的太晚了,应该一经发现就马上飞鸽传书给他。 子渡低下头,为暗哨做出解释:“也许是咱们的负责跟踪的兄弟看齐虎当初来,也只呆了一会就走,便以为不是大事,所以没有传信,待这次徐家父子真的出事,一并禀报。” “罢了。”顾梓晨黑眸一眨,并不做追究,已经将事情的重心重新放回到徐家父子身上,沉声分析:“齐虎对于太子而言,相当你与我的关系。齐虎乃是太子的得李心腹。能把齐虎这等心腹派出去,说明什么?” 子渡定睛思索了下,随后眼帘一垂,有 些欲言又止:“可能是……是因为……” “想说什么就说。” 子渡这才语速正常,“我猜测,说明,太子是在背着我们做一些事情。且派出齐虎,相当于太子非常看重这件事,想必是……太子对徐家父子,心存仁慈。” “你说的太简单了。”顾梓晨直接摇头,“不是仁慈,是心存别念。若是对徐家父子心存仁慈,真的有一颗爱老惜才的心思,知道流放千里一路艰辛,大可以直接了当发一道太子指令下去,直接让沿途各州各县的县官或者驿站们善待徐家父子。何必只怕齐虎一个人?” “……”子渡愣住。 顾梓晨继续扶说:“太子有心帮徐家父子脱困,又不想被别人知道,这才只派了齐虎一个人轻骑快马的追过去。那些差役都是连品阶都没有的小喽喽,看到齐虎的腰牌以后,再被警告两句,哪里会敢给沿途官府禀告。一定是齐虎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那这下徐家父子死了,太子这番苦心怕是也白费了。” “白费?” 顾梓晨笑出声来,继续摇头,“不见得。” “不见得?”子渡疑惑了一瞬,就反 应过来,眼中升起一丝惊讶,“信笺上说,徐家父子是从白米山崖跌落下来,如此高度,再加上他们白天赶路,脖子上都是带着枷锁的,跌落时也无法施展武功,无法自救。这样摔下来,必死无疑啊。” “那尸首呢?” “暗哨说,跌落后,幸存的送那个差役立刻逃出大山,报了江城的县令,因为事干重大,江城县令,知府,全都带着差役官兵去了山里搜寻尸首,找到了徐家父子的尸首。信上说,徐彦启是后背撞击于峭壁之上,脊椎、脊骨,尽数折断,气绝多时。” 子渡有条不紊地汇报着书信上的内容,“至于徐近宸,徐近宸是面部着地,面骨撞击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面容尽毁,但从衣着身形来看,是徐近宸。” “所以,江城那边的知府还有仵作,就根据衣着身形,就断言徐近宸已经死了?”顾梓晨面无表情,湛黑的眸子眼神冷峻。 子渡被看得心里发毛,想了想,忽然双眼一亮:“少爷,您的意思是……这是一招‘偷天换日’?” “对。”这个可能性很高。 就算桑一群人摔下山崖,怎么偏偏就徐近宸的脸 部朝下,摔的稀巴烂,无法辨认了? 样貌已经毁容,仵作只凭身高身形的记录,还有衣着枷锁来断定这就是徐近宸。 但万一——这个摔下山崖的人,压根就不是徐近宸呢? “少爷您的意思是……很有可能率下山崖的只是一个跟徐近宸身高外形,很相似的死囚,替徐近宸摔了下去,做了替死鬼?” “倘若我的假设是真的,那这就不叫替死鬼,而是叫以假乱真。”如果徐近宸没有死,那么山崖坠落的整个时间,都很有可能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阴谋。 他现在怀疑,是太子安排的这一切,其目的,就是为了把徐近宸从流放途中救走。 但子渡这边还是心存疑惑,抱拳的姿势也慢慢放松下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可是少爷,那徐彦启的尸首可是真的,仵作查验的清楚,就连咱们的暗哨也潜入了城外存放尸首的义庄里仔细检查,确定就是徐彦启。咱们派去的两个暗哨可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