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后,一股潮湿气息扑面而来。 借着夜晚的寒风,这股潮湿的味道吹拂到了门外每个人脸上。 顾青青嗅到这股略带霉味的味道后,厌恶地耸了耸鼻子。 秦月夕面不改色,走进水房里面。 即便只有门外一点微弱的光亮照进来,秦月夕也可以大概看清楚屋子里的陈设。 靠墙的位置摆了一个竹子做的货架子,架子上都是花匠袖箭花圃时所有的小铲子剪刀等工具。 四方的屋子里,靠墙的角落里东倒西歪着三个人影。 顾母和顾父都是普通人,既没有喝过灵泉水,也没有练过武功,站在门口看着乌漆墨黑的水房,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压根看不明白。 暗卫走进屋子后立刻 抽出火折子,将门口处的一个烛台点亮。 一簇暗橘色的火苗升起。 蜡烛的光亮虽然微弱,单也算是照亮了一室黑暗。 “各位主子请进。” 将烛台点亮后,暗卫守在门口一侧,恭请几个主人进去。 门外的顾父顾母这才敢走进屋子,顾青青也捂着鼻子跟着走入。 有了蜡烛的光芒后,地上躺着的那三个男人也看 的更为清楚。 暗卫并没有立刻上前给这三个人解穴,而是立在一边,瞟向秦月夕,等着少夫人的意思。 地上,三个人躺在一袭芦苇席上,躺在最外面是大陶然楼客栈里得到那个店小二,名叫小刘子。 小刘子旁边也歪躺着一个身形略高,睡的嘴歪眼斜的男人,也是她最后一个揪出来的跟燕雪凝有私下来往的人——赵四。 而睡的在最里面,靠着墙,还穿着一条加了薄棉的布衣长袍的人是高健。 高健是这三个人人里面身体受伤最重的,怕他谁在地上会熬不过去,暗卫特意找来了一条旧的棉衣给他穿上。 此刻高健的左脚脚面还高高的肿着。 当时讯问的时候,高健出言不逊,秦月夕教训了一下,用两根钢头的箭羽刺穿了高健的整只脚。 这可比高健那会为了诬陷她,自断脚踝要严重多了。 取下短箭的时候,她不场,不过根据暗卫禀告,高健又是疼的一阵惨叫,最后竟然小便失禁,疼的尿了一裤子。 全是活该! 现在左脚虽然已经上药,但也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左脚鞋是穿不进去了,干脆用包牲口的毡 布给他裹上了。 因为之前被刑讯逼问的时候,高健又是拉又是尿的,虽然已经是给他换过衣服,拿两桶谁冲洗过了,可走进之后,仍然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粪便味道。 顾青青对这些气温是最敏感的,靠近墙角的这几个人后,立刻嗅到了高健身上的这种屎尿味,连忙抬手捂着鼻子:“嫂子,这,这是什么味道啊,这人身上怎么又一股屎臭味??” 站在几人中间的顾启元也在端详地上的这几个人,目光从躺在外面的两个男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高健身上,问道:“月夕,这人是怎么回事,为何一身伤痕的样子?” “爹,这个人就是持刀行凶,险些杀害杜家小姐的罪魁祸首。” 秦月夕视线压低,冷冷瞟了一眼一脸惨白的高健,“按理说,死不足惜,爹不必可怜此人,这人心狠手辣起来,可是像是疯狗一样乱咬。一开始不满意我是一个女东家,在邺城龙鱼坊的坊主教唆下,处处与我作对。这也就罢了,我原本想放过他,可他还私底下出言不逊,我没得办法联合子渡给了他一个教训,却没想到这人干脆跟那个坊主联 手陷害我。” “我在邺城那两三天,险些要进大牢,要不是杜清怡出面保我,我就要在邺城大牢里睡一晚上了。他诬告我不成,被邺城县令关起来责打,就更加记恨我,被龙鱼坊坊主放出以后,这才联合燕雪凝一起设计了这一场刺杀计划。” 秦月夕看向顾启元,眼底闪过意思后怕:“要不是我提前安排了女护卫暗中保护杜清怡,高健跟燕雪凝就要得手了,那现在的杜清怡已经是一具尸体。咱们一家人就不会站在自家宅子里,今晚睡的就是蔚城大狱了。” 顾母听到这里,紧张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夫君:“这事实在太险了。幸好月夕有先见之明。” “月夕,把他们几个人弄醒,我想亲自问问。”顾启元心里也是一惊,略显苍老的脸庞上线条紧绷,双眼盯着地上的几个男人,口中的话却是对秦月夕说的。 “好。” 秦月夕颔首,旋即看向站在靠墙处的暗卫,“把他们穴道解了,先解客栈店小二的穴道。”她没有内力,也不会解穴。 身上说学的本事,还是前世做杀手时的那些格斗搏击的技巧。 追拿杀人 ,不成问题。 可像是解穴这种事情,还是要由暗卫或者子渡他们来完成。 那边的暗卫应声,走过到地上这几个男人身边,依照秦月夕的吩咐,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那个昏睡的店小二身上快速点了几个穴道。 几秒钟后,这个店小二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过了一会就睁开眼睛,十分茫然地转动着眼珠子环顾四周。 看那个店小二眼神逐渐清明,立在旁边的秦月夕开口说道:“你醒了,我爹还有几句话要问你,你都要如实回答。” 店小二一听到秦月夕的声音,彻底清醒过来,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就跪在芦苇席上,“东,东家,我一定知无不言,句句实话!!” 早就在地窖里见识过了东家的手段,再说口供都已经签了,不认也不行了。 这次店小二直接学乖了,说话的态度虔诚的不得了。 “爹,您问吧。” 看店小二还算识趣,秦月夕侧着退开一步,将话语权交给了顾启元。 顾启元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