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音的同时,顾梓晨立即侧过身去,躲开了鬼手李和子渡同时递来的狐疑目光。 而卧榻上,倚着两个引枕的鬼手李看到顾梓晨噗嗤笑出声后,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多,“笑什么?莫非是笑话我粗鄙无知?” 莫说是鬼手李一脸疑惑,就连子渡也是愈发不解。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在讨论正事的时候,会突然这样不顾场合,不分情况的嗤笑出来。 这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刚才夫人嘴里说的‘卫生巾’,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跟着主子走南闯北也这些年了,都从未听过啊? 莫非是什么西域产物? 子渡的视线一寸寸又从顾梓晨身上移开了,再次落在秦月夕脸上。 鬼手李和子渡一样,都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秦月夕口中说的这个‘卫生巾’到底是何种的东西。 在两道注视的目光下,秦月夕也不再藏着掖着,微微直起了一些身子,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道:“所谓卫生巾,就是女子之前常用的月事带的改良版。我起了个新名字,叫‘卫生巾’。” 最后一个字落下,帐子内一时间安静的无声无息。 万籁俱寂! 长久的 沉默之中,有突然爆发了鬼手李的惊叫,甚至带着结巴,仿佛不可置信:“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子渡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虽不敢跟鬼手李一样出言询问,但视线一直是紧紧落在秦月夕的脸上的。 或许,是他和鬼手李同时听错了什么,或者是误会了夫人的意思,也说不准。 就在子渡还在为刚才的那句话开脱的的时候,秦月夕的脸上彻底敛去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卧榻上的鬼手李,再次踏前一步,语气认真:“就是月事带,只不过,请李大哥做的不是寻常的月事带,而是改良版。” “开,开什么玩笑?!” 像是受到了侮辱,鬼手李的脑袋直接离开了引枕,手肘支起上半身,瞪大眼睛看着秦月夕。 甄氏做梦也想不到,秦月夕一开口,竟然是让他做这个玩意。 月事带啊? 那不是女子来每个月来月信的时候用的玩意吗,那不是应该由家里的老妈子,或者是会针线活的婶子大娘做好了去街边摆摊卖吗! 怎么轮得到让他来做? 鬼手李怎么也想不通,看秦月夕站在旁边,嘴巴张开似乎又要说什么,赶紧继续拒绝:“你,我说妹子,你 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这个,你说的这个,我是万万做不来的,这就不是我能做的东西啊。” “怎么就不是你能做的东西了?改良版的卫生巾的制作难度也不是很高。”秦月夕一本正经地道,“这可是造福全天下女子的好事情,您要是能做出来,全天下的女子都会感谢您。” “我,我不要她们感谢!这就不是我应该做的东西啊!”鬼手李改为单手撑榻,另一只手伸出,对着秦月夕练练摆动,“干不了,干不了,我就没有听过那个大老爷们去给女人,去给一大堆的女人做什么月事带的,说不出,我这邺城第一匠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我的徒弟李天赐,还有我那个新收来的徒弟,以后该怎么看我啊!” “这月事带,怎么就不是你该做的东西了?” “我以为你是要我给你做什么暗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什么的,最不济是给你再做一套你以前提过的高纯度的玻璃,但是我,我没想到你是要我给你做这个!” 给一堆女人的做月事带。 这是他应该上手做的东西? 他堂堂岳麓山庄的庄主,多少人带着重金厚礼,上门求他打造精绝的各类兵器,他都还没答应呢,就 跑去给秦月夕做什么‘卫生巾’,而且是女人来月事的时候用的东西,说出去,他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给女子做月信用的东西又如何?此事,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龌龊不堪吗?”秦月夕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容,眸色清冷的犹如冬日薄霜,“李大哥,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女子有了每个月必来的月信,才会有健康的身体,才会有良好的生育能力,若无这些,女子便是不孕之体,若不来月信,莫说女子了,怕是大晋全国的人很快就会老死光了。” “这,你说的这个,我自然是明白。”鬼手李的脸庞僵硬,表情很不自然,他当然知道只有女子来了葵水,来了月信,这才是正常女人,才有了生育孩子的能力。 世上之人,不论男女,皆是由女子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可是,可是这是两码事儿!”鬼手李表情窘迫,还在坚持,“你说的那个玩意,不归我做。你要做,你也去找那些街边摆摊卖亵衣的大娘去做。” 秦月夕语气严肃,“李大哥,若是那些寻常大娘婶子就能把这种东西做出来,我还会找你开这个口?你的心思灵巧,做东西的手艺更是巧夺天工,也只有你能找出我 说需要的材料,才能做出最终我理想里的那个物件。” “那那可是女人用的东西,而且开始来血污之时用的!” “怎么,难道你不是女人生的?”秦月夕也有些闹了,大道理说了一通,此刻话语已经比刚才还要尖锐,“你要知道,如果这个东西做成,以后那些女子,就不会人人都只能用草木灰抱着粗糙的葛布来垫着使用了,会减少女子患病的机会,提高女子体质。这真的是可以造福于民生的好事,你不能否认,女子也是百姓,也是民众的一部分。” “……”鬼手李瞬间哑声。 尽管鬼手李想要反驳女子无才无德,只需要养在深闺就好,可再怎么养在深闺,或者是养在田野,的的确确都是大晋子女的一部分。 户部在统计各县各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