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没办法,只能也端过来一只小马扎,接替了双福的位置,拿着蒲扇慢悠悠地扇着药炉里的火。
他:“不是什大事,二殿下已经安排人去解决了,棠棠不必烦心。”
容棠:“我不烦心,我只是好奇。”
宿怀璟顿了一下,道:“城中出现了疫情。”
容棠心下一凝,不自觉就开始皱眉。
大灾必有大疫,熬过第一波水灾,便是数不清的人祸。因暴雨死掉的人数他们能想办法减少一半,但这个时代出现疫情,若是传染性强的,今多处房屋塌陷不能住人,城中设置了好些避难场所,灾民全都聚集在里面,但凡有一个人感染,果都不堪设想。
容棠上辈看到的密信里只提及江南水灾死亡人数达数万,但多少是因洪水及暴雨而死,多少因疫情而亡,多少又因为叛乱枉死,谁也不清个准确数字。
他低声问:“严重吗?”
宿怀璟抬眸看向他,摇了下头:“不清,是未曾见过的病症。”
卢嘉熙也坐了下来,三个人正好把地上那群蚂蚁围成了圈,他:“疫情倒不是最难的,宿公一早就有预料,提前让殿下在城中设置了隔离场所,有人出现症状便拉过去,配了大夫医治,其余人员密集的地方日日熏艾。我今天上午从那边经过,还听见有经验的大夫此次洪水染疫的人数,已经比庆正二那场水灾少多了。”
容棠微怔,稍显惊诧地看了一眼宿怀璟。
他倒是清楚大反派关于天、地理、军事、政治都有所涉及,因为这是他日入朝堂的倚仗,不可能不学。
但他才七岁,竟然就能提前预见水灾的疫情,并做出预防,其才能实在令人惊艳。
他了心,望向卢嘉熙:“既然此,你担心的是什?”
小卢大人也拽了一根狗尾巴草,转着圈地在地上划,看起来比那群出不去的蚂蚁还要焦急不安:“赈灾款一直没下来。”
此时已经六月三,距离雨停过去了天,便是容棠跟宿怀璟提前囤的那些米,加上苏州府内的应急粮,也差不多要吃干净了。
更别提赈灾银不仅仅是用来买粮,江南倒塌了那多房屋,毁了一季的农作物,朝廷若不发银下来,穷苦百姓怕是真的会饿死。
容棠一时没吭声,因为他清楚,这事必然会发生。
哪怕是前两世,江南巡抚吕俊贤瞒报灾情,直到七月初,虞京城外聚集了一些因水灾逃难的流民,江南受灾一事才被仁寿帝知道。
在那,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派钦差前来赈灾,而是暗中下令武康伯,带领军队将城外的流民驱逐。
至于朝堂上关于水灾真真假假一事争吵,仁寿帝派大臣亲自巡视过江南灾情再回京禀报,赈灾银从户部拨出来运上南下的车队时,已经到了七月半。
更别提国库本就不充裕,拨下来的赈灾银压根不够,这个时候基本都是各地官府正在焦头烂额地找当地富商义捐。
但这一世没有吕俊贤瞒报一事,江南灾情早早就由二皇亲信报了上去,按理可信度应该当大,容棠不知道为至今仍杳音信。
汤药煎够了火候,宿怀璟将其端了下来,又倒到碗里晾凉,转过头看了卢嘉熙一眼,又望向容棠:“棠棠也不知道为什赈灾款一直没下来吗?”
容棠怔了一下,诚实摇头:“不知道。”
他最近可能是疼厉害了,脑有点木,一时间真的想不出来。
宿怀璟轻轻笑了一下,很是偏心地解答:“因为吕俊贤是张阁老的门生。”
卢嘉熙皱着脸,不能理解:“这跟吕巡抚有什关系,殿下不是都把他关大牢了吗?”
他这句话当天真却又直击要害,容棠愣了一瞬,骤然反应过来,颇觉荒唐地看向宿怀璟,希望他否自己的猜测。
宿怀璟却一看到他眼睛就笑:“看来棠棠猜到了。”
卢嘉熙一脸懵:“猜到什了?”
“江南富庶。”容棠轻轻扔出这四个字。
江南富庶,吕俊贤坐在江南巡抚的位置上,每捞的油水必然惊人。而他又是张阁老的门生,当孝敬恩师大笔金银,换一个庇护。
赈灾银从户部出,而六部又在内阁的管辖范围内。
而今盛承鸣在水灾前提前来了江南,雷厉风行不由分地将吕俊贤关了大牢,严格意义上来,吕俊贤在此次水灾上是做不了任行的。
宿怀璟想要吕俊贤被革职,张阁老却想咬住江南这块肥肉。
千百万人的性命他不是不救,只是在平民百姓前,他想先保下来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