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宛如被雷击了一般,小孩子脸上藏不住事,当下怔在原地,抬起头,懵懵然看着宿怀璟,好像随时就要哭。
宿怀璟到底不忍心,给倒了杯水,又将来的路上吩咐双寿买的糖葫芦拿了出来,递给,让一边吃一边说。
小家伙沉默了好久,问:“端端在哪?”
宿怀璟眼睛微眯,问:“端懿长公主?”
沅沅点头:“嗯,我要找她。”
“你不是说因为要卖给她做小相公才跑出来的吗,为什么又要去寻长公主殿下?”宿怀璟问。
“不是的。”沅沅摇头,声音好小,说一段听一会,一串糖葫芦吃完一颗糖衣就去舔下一颗糖衣,酸涩的山楂一口也没入嘴。
宿怀璟脑仁子都点疼。
沅沅说:“我是要跟她家,你们马车上挂着宁宣王府的牌子。”
宿怀璟微微一愣,稍显诧异,理了理的思,问:“你是要找端懿长公主,但是找不到她,所以才跳上的我们马车,并且特在上车时说了一句六十岁大姐姐?”
沅沅头低得很低,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宿怀璟一时间无言,竟不知该说什么。
原以为这是个皮孩子,但好像……还算聪明?
又问:“你找长公主做什么?”
沅沅这下闭着嘴不吭声了,宿怀璟换了个问题:“谁让你找她的?”
小孩犹豫两秒,眉心小大人似的皱了皱,瓮声道:“娘亲。”
宿怀璟又问:“皇后娘娘?”
此言一出,沅沅那双清亮单纯的眼睛里闪一丝厌恶和惧怕,握着糖葫芦棍的手指捏紧了紧,重重地摇了下头。
宿怀璟居高临下地看着很久,不问了。
起身,从衣袖里又掏出来一包饴糖,丢到桌上,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掐了一下小孩的脸:“吃完糖去漱口,蛀牙了疼死你。”
沅沅当没敢顶嘴,可等人从门口转身,立马小声不服气地嘟囔:“就知道吓小孩算什么事,这么凶,讨不到婆!”
宿怀璟耳力好,听了个一清二楚,方才那点不戳小孩悲惨往的仁慈刹那间消散,脚步顿在原地,克制着全身的力气才没转去揍人。
不能揍,棠棠不赞成,三哥会揍。
可是……
真的好欠打啊!
宿大人胸膛起伏着,顺了好一会儿的气,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绥国姓为姜,太子名讳为姜承恩。
没哪一个字跟沅关,可小屁孩被问及姓名,说的是娘亲给的名字。
娘亲说,沅芷兮澧兰,说是个小香宝宝。
娘亲让来大虞找的端懿长公主。
宿怀璟笑了笑,这位长嫂,藏在柔韧外表下的,怕也是一颗令人敬佩的、璀璨又坚定的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紧接着又怅然。
沅芷兮澧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宿怀璟抬头,看了看北方的天空,眉眼沉沉,不知在什么。
直到武康伯府上下一百二十八口人全部入狱,大虞罢朝三天,众人才知道生了什么事。
武康伯与大绥勾结,欲在万寿节期间,皇恩浩荡时起事谋逆,刺杀天子。所幸上天眷顾,天家父子和睦,奸人刺杀时,五皇子殿下恰好落单路羲和殿,瞧异样,飞扑上前替父皇挡下了歹徒袭击。
天子毫无伤,五殿下性命垂危,仁寿帝震怒,罢朝三日彻查与武康伯素日交好的官员,并将大绥使团悉数扣押使馆,待使臣前往大绥报信后再行处置。
第二日,大绥方说使馆失火,太子死在大虞国界上,要求仁寿帝给个交代。
第三天,大理寺卿亲自查案,断定火灾原因是由于武康伯人心不足,要河拆桥,这才命人在起事后放了火。
大绥使臣自然不信,但大虞铁了心不给任何交代,使臣上书国,国君始终未曾复一言。
抄家、斩首、示众……
对于叛军的处置,哪朝哪代都是一贯的雷厉风行。
从秋风起,到冬风,武康伯事毕,天下间风云聚变。
说不清谁是赢家。
盛承厉凭借拼死救父,重伤后再痊愈,自然而然地得了帝王宠爱。
钦天监在某个深夜入羲和殿,同内务府太监一起,将万寿宴上看的情形与天上星象相连,沐景序转天就得了皇宫赏赐与一长段假期,御医隔三差五来府上问诊,一时间风头无俩,令人欣羡。
盛承鸣被外祖牵连,好在封王的旨万寿节前便已下,二殿下又在羲和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