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更不该出现在父子之间。容棠此言一出,厅堂内伺候的位婢女厮纷纷面露惊骇,双福甚至上前一步到容棠身后,打算一旦王爷责罚少爷,他就替下来。
可也许正因为反常与出格,容明玉反而没有动怒,而拧着眉望着容棠许久,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道松鼠鳜鱼,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转向王秀玉,问:“你做的?”
王秀玉抬手,让丫鬟将菜收了下,淡声道:“谁做的都不打紧,王爷不喜欢吃,换了便,何至对棠儿动怒?”
容明玉想要阻止菜肴被撤的手瞬间僵在了原处,被王秀玉这句话堵了回。
他他缓了缓表情,音量放轻,说不上哄,更像被打了脸的家长挽尊,言语为间处处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纵容大度”感。
容明玉道:“夫人不擅厨艺,且府养着厨娘,本就不该你操劳,何苦将自己弄得蓬头垢面?我错了,夫人莫怪。”
容棠发自心底产生了一种荒唐反胃感。
夫妻做到他们这份上,很难说前面二十多年究竟怎么维系下的。
王秀玉随应了一声,算给了他一台阶下,容明玉面色稍霁,夹了一块鸡肉到王秀玉的碗里,算哄她。
容棠无声地嗤笑了一下,移开视线,开始计算多久能跟娘亲一起回。
那块鸡肉直到晚餐结束,王秀玉也一没动,最后被人跟剩菜一起撤了下。
容明玉眉头一皱,似乎想要发作,到底忍了下来,王秀玉却说:“四哥儿体弱,年年底还发了场高烧,如今他生母也了,正可怜的时候,估计三五年内都不能好转。我就不回府了,省得真的冲撞了什么,叫亡人寒心,我这嫡母的心里也愧疚。”
容明玉闻言微讶,道:“夫人思虑深远,得体大度,为夫深感欣慰。”他顿了顿,说:“这样,难免委屈了夫人。”
容棠好多次想骂他,硬生生憋了回,一劲地喝茶,填一填自己乎一饭没吃的空肚子。
王秀玉和气说:“谈不上委屈,为王爷分忧,本就我分内的事。”
容明玉面色彻底和缓了下,方被他们母子二人的顶撞,都不懂事犯的错误,并非不能原谅。
他执住王秀玉的双手,轻拍了拍,聊表宽慰,后者却话锋一转,道:“我与母亲如今都在府外,一应衣食住全由棠儿承担;怀璟还有些场面上的应酬,时常要宴请朝各位大人;棠儿一年四季离不得药,一应开销实在……”
在场两人全都愣了一下,容棠面色不改,心里却掀起巨浪。
他看向王秀玉,好像直到现在看明白他娘这顿鸿门宴真正为了什么而设。
容明玉毕竟官场上泡出来的人精,闻言稍怔了一怔,明白王秀玉话未竟之意,佯装自责道:“我考虑不周,明儿我就差人送银子。”
王秀玉先说:“多谢王爷。”接着道:“妾身原还有些嫁妆,这点金银上的事本不该麻烦王爷,自己变卖点嫁妆就可以了。但一来嫁妆都锁在王府内,我如今住在外面,实在不好频繁回府搬东西,恐让府内上下人心惶惶;二来嫁妆首饰上都刻着王家的印记,流通出也可能引人非议,败坏王爷声。”
容明玉蹙了蹙眉,似乎在思考利弊得失。
毕竟王氏二女年出嫁哪一不十里红妆全城轰动?
但……他看了看容棠,看向王秀玉,权衡一番之后道:“夫人说的,为夫公务繁忙,忘了家琐事,这些年有夫人看顾着未出大乱子,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想起来。”
他说:“如今你在郊外照顾母亲,棠儿住在府外,王府内没有你母家的人,嫁妆本就该归还,也省得账务杂糅,日后生出嫌隙。夫人若愿意,在府暂留一日,明和弟妹一起一下账单,便将嫁妆带别院,等以后回府之后再带来可好?”
王秀玉蹙了蹙眉,似有些为难:“这岂不太麻烦王爷?”
宁宣王:“你我夫妻一体,谈何麻烦?”
王秀玉生的好看,原主样貌遗传了她许多,低头温婉一笑,颊边生起酒窝,冲淡了威严,留下来的竟都女儿的娇俏。
她盈盈笑着福礼:“多谢王爷体恤。”
宁宣王心下一动,刚要起身扶她,却听王秀玉再一次开了,状似得体温柔:“王爷体恤爱怜,妾身感激不尽。既如此,那些银子也不用送府了,我嫁妆里间铺子全年的收入,倒也能撑得住我们人半年的开支,我将那些转给棠儿就好,剩下的便从他自己手那些庄子铺子里出,便孝敬祖母。”
容明玉闻言,脸色一沉:“哪有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