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薇端着杯子,心底惴惴不安地看他。
她以为秦烈会跟张姐一样,对她说些什么。
谁知秦烈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那是秦烈卧室的方向。
白筱薇在原地发愣。
他的那个手……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可他手打着夹板缠在绷带上,一旦不小心牵连到……
“太太?”
白筱薇被佣人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呆了多久了。
“您没事吧?”佣人关心地问:“先生说过,如果您觉得哪儿不舒服,要第一时间送您去医院检查。”
白筱薇摆摆手:“呃没事,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佣人这才点点头:“好的,那您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们。”
佣人走后,白筱薇因为她的话,心底终于飘起来点负疚感。
秦烈吩咐过他们,如果她不舒服,就第一时间送去医院吗?
但她却连秦烈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两相对比下,白筱薇有种良心被重锤的感觉。
可秦烈这么做,也是因为留着她有用,不是吗?
别的不说,秦烈自己受伤了,冯奶奶总不会觉得是她有那个本事打的。
要是她受伤了,冯奶奶指不定会以为秦烈打了她,搞不好就会影响到冯奶奶的身体……
可秦烈把她关起来,不就是
在恶意报复她吗?
白筱薇心一横,强行不让自己去思考秦烈的事。
秦烈活该!
反正她记得这四个字就行!
白筱薇自己一个人吃的晚饭,吃过晚饭,张姐又来找她。
“太太……”
张姐知道白筱薇态度坚决,可秦烈那边她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白筱薇摇摇头:“张姐,我画完这个就要睡了。”
简而言之,不用跟她说有的没的。
“太太,先生现在真的很多方面都不方便,您要不还是去他房间看一眼,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成吗?”
白筱薇的铁石心肠,再突然捕捉到“他房间”的一瞬间,突然动摇了下。
“去他房间问他?”她放下正在画图的笔:“他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张姐见有戏,连忙苦口婆心地劝说:“那可太多了,先生现在单手还不能碰着伤口,什么事都不太方便,您就过去一趟,也不碍事。”
白筱薇眼底闪过一抹急切,但表面还是勉强的样子:“行吧,那我还是过去看看。”
她刚进秦烈的房间,就见男人冷着一双黑眸低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白筱薇想虚伪地笑一下,但又觉得这样做太虚伪了。
无事献殷勤,必然要被怀疑的。
她咳了两声,尽量自然地走进去。
“我本来
是不想来的,但毕竟那个时候,要不是你接住了我,还垫在下面保护了我,搞不好,我都不止摔断一条胳膊。”
“所以你是因为感恩我?”秦烈问。
他旋开医生给开的药剂,单只手被绑带挂在胸膛前,做事是有些别扭。
普通人就算单手做事,也不需要担心牵扯断骨伤处,自然很顺畅。
但秦烈的断骨才因为他非要洗澡,给又弄错开过。
张姐转述的医生的说法似乎是,尽量少用手,不然下次可能断骨会直接扎进肉里也说不定。
又或者,原本还算完整的断骨,碎成更麻烦的小块碎骨。
想到这里,白筱薇觉得自己似乎都快打从内心真的同情他了。
也快真觉得之前的自己,好像是只白眼狼了。
还好她悬崖勒马,记起自己是有目的才来的。
“嗯,你断裂的小臂手骨之前又错位了吧?”
白筱薇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药瓶,轻易打开盖子递给他,又拿起他房间内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我要是再不来,良心会不安的。”
秦烈冷哼一声,但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白筱薇见他并没有让自己走,想着也许真能有机会达成之前没达成的目标,就积极争取。
“我看,在你手骨长好之前,我最好都来帮忙吧。”
秦烈不置可否,没有回应。
“我知道,反正我不是你的真太太,很多事我来,其实也不方便,但如果你觉得我来不行,那我就不做多余的事——”
“好。”秦烈没有立刻吃药,而是暼着她,直接道:“今后我不方便的地方,你过来帮我。”
白筱薇有些意外。
她以为秦烈不见得愿意她照料的。
毕竟秦烈那么憎恶她,怎么会容许一个自己憎恶的人成天在自己身边晃?
她本来还觉得要花费一番说辞的。
白筱薇刚想说明天晚上再过来,话到嘴边想了想,迂回地道:“那有什么事需要我过来的话,你就让人叫我吧?”
秦烈一时没有说话。
隔了会儿,仿佛是什么念头被他压下去了,他才道:“嗯。”
白筱薇不明就里,但也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