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愿望(1 / 3)

支持正版  这里物价之高令世界其他地区望尘莫及,随便吃碗拉面也要□□百日元, 折合人民币40多块, 而孟想的老家成都做为中国西部的枢纽城市之一,月平均人收入也不过4000块, 这点钱还不够在东京的中心城区租一间十几平米的公寓, 这种条件相对较好的公寓孟想也只在去朋友家做客时借宿过几次。留学期间他一直租住在各种便宜的民宿, 这些房子大多是东京近郊比较老旧的木质房屋,一个房间大约45~6块榻榻米大小, 配一个小煤气炉,卫生间公用, 冬冷夏热,月租却不低于3万日元,让他深切体会到劳苦大众在资本主义社会生存的艰辛。

这份艰辛正是实现梦想的代价。

四年前孟想还在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念大二, 他的父母都是成都一所中学的美术老师,本人从幼儿园起学习素描、油画, 高考时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被川美录取, 此后连年获得一等奖学金,是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 可谓根红苗正前途光明。

但人在顺境里常常会因四平八稳陷入倦怠产生困惑, 孟想对绘画并无太大热情,当成习惯和父母布置的作业来完成,技巧越来越高,灵感越来越少。进入大学后这种感觉尤为明显,周围多得是天分高悟性强的同学,和他们把画笔当手足,把画布当灵魂的狂热劲头比较,孟想越发觉得自己志不在此。

那么,又在何处呢?

大二时隔壁影视动画系的一次学生影展给了他启发,参加那次影展的作品都由在校生独立演出摄制,理念自主,手法自由,质量虽算不得上乘,却令思维日益僵化的孟想充分体验到艺术的魅力与感召,也让他明确了今后的志向——影视剧创作。

成为一名出色的导演,拍出理想中的好作品,被他定义为全新的奋斗目标。

这个决定没多久便得到家人支持,孟想的父母开通民主,认为做事业要以兴趣为基础,有梦想才会有成就,从他们给儿子取的名字就可见一斑。留学的建议更是孟父主动提出的,他说国内的影视院校质量参差不齐,尤其是导演专业师资不强,儿子已比别人落后两年,应该去条件更好的地方求学。

全球最好的电影学院集中在英美,去这两个国家留学成本高昂,孟家不过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负担不起,选来选去,最后挑中了一衣带水的邻邦——日本。

日本影视业虽不如欧美发达,但教学理念先进,走学院派路线,也出过黑泽明、沟口健二和小津安二郎这样的电影巨匠,最重要的是去日本留学手续简单,费用也相对便宜。

不过初期十几万的投入也花掉了家里近一半的积蓄,孟想不愿啃老,到日本后争取自食其力,在语言学校时就开始半工半读,第二年不负众望地考上东京多摩美术大学影像学科。这所大学前身是日本帝国美术学校,现在也是日本最有名的私立美术大学,他就读的影像科出过不少名人,如今活跃在日本影视圈的比如竹中直人、 蜷川实花等名导都是他的前辈。

在多摩美大的求学生涯既快乐又痛苦,快乐是枝叶有很多分叉,而痛苦是主干,只有一个——钱。

日本私立大学学费不菲,美术院校又是其中翘楚,孟想每年的学费是120万日元,折合人民币6万多,还不包括购买各种参考书籍和昂贵学习器材的费用,再加上食宿交通等开销,令人不堪重负。尽管他学习刻苦,每年都能领到30万日元的最高奖学金,并且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花在了打工赚钱上,仍旧入不敷出,每年七拼八凑也无法一次性缴清学费,拖欠成为惯例。

今年最惨,从4月欠到了9月,昨天收到学校最后通牒,限他在下周五之前补交拖欠的60万学费,声明再不补交学费就要打电话去入管局投诉,到时他的签证将旦夕不保。孟想搜出全部积蓄,把硬币全算上一共是7万4455円,这笔钱仅够他在本月发薪日前维持生计,更糟糕的是,信用卡里还欠着11万円卡债。一分钱逼死英雄汉,他目前的状况就是落难时的秦琼,人家秦琼好歹还有匹马可以典卖,他能卖什么?

还能卖身。

傍晚坐在公园湖边,他穷途末路的脑筋里,这四个字不请自来,在日本男人要卖身有两条路,一是干苦力,这个他目前正干着,前年经人介绍在筑地海鲜市场帮人卸货,工作时间是每天凌晨3点~6点,时薪2000日元,属于又脏又累的重体力活儿,不过劳动光荣,男人年轻时吃点苦不算啥。二一条路正相反,来钱快也相对轻松,可方式很下作——当男妓。

日本的男妓和牛郎不同,牛郎是正当职业,除了陪聊陪酒陪笑不涉及工口服务,日本法律规定留学生不得从事风俗业,违者将被驱逐出境,故而没法从事牛郎这一地上行业,但孟想倒有过好几次当地下男妓的机会。在新宿、池袋的商业街驻扎着不少“卖春经济人”,看到体貌不错的青年男女便会上前递名片顺带游说,孟想就收到不少这样的邀请,对方每次都许以重金,两眼放光地说:“你这样的最受那些阔太太青睐了,到我们店里来有资格做头牌,这样不出一个月就能赚到一辆进口跑车啦。”

这些人眼睛都用药水泡过,最是识货,孟想不像时髦的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