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睁开眼时,时欢惊愕地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
头是昏昏沉沉的,身子是虚软无力的,窗户那边被拉开了半片窗帘,屋外有幽暗的晨光照进来。
是的,天快亮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她细细辨认了一下。
是佟惊澜回来了。
他是天快亮时回的家,先用吸入式麻醉剂弄晕了时欢,捆住了她,然后洗了一个澡。
想不到等他再回主卧时发现,时欢竟已经醒了,麻醉剂竟对她没多大用。
此刻,他手上拿着一杯水,坐到床边,神情是森冷的,眼神是可怖的。
“醒了,把这杯药给喝了。”
他冰冷地要求着,语气是不容违逆的,整个人显得无比陌生,就像一个准备杀人的恶魔。
“什么药?”
时欢整个人跟着惊寒起来。
“打胎药。”
薄唇一碰,三个残忍的字眼自他嘴里蹦出来,落到时欢耳膜时,却变成了尖厉的刀子,狠狠扎进了她心脏上。
“你……你疯了是不是?”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愤怒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心下很震惊。
他怎么会知道她怀孕了呢?
“对,我是疯了,知道吗?你不光杀死
了我和芷瑕的孩子,还害她失去了子宫。时欢,我本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可没想到你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竟会如此残忍的伤害她?”
他狠狠地盯着她,眼底全是憎恨,压抑的声线中透着深深的愤怒。
“我和你说过的,我和你不合适,所以,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根本没必要留在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你心思这么恶毒,怎配给我生孩子……”
温暖的语言能治愈受伤的人心,无情的语言可以把人刺得遍体鳞伤。
时欢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刻,活在她精神世界里的佟惊澜,彻彻底底被摧毁了。
爱情这种虚幻的玩意儿,果然是禁不起尝试的。
“不,我没推苏芷瑕……是她……”
她想澄清,可他不给机会。
“闭嘴,事到如此,你还在狡辩?”
突然的怒吼,来自佟惊澜愤怒的薄唇。
他凶狠地盯着她,咬出最伤人的话:“时欢,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你让我觉得恶心之极。”
他把药凑到她嘴边,强逼着:“把药给我喝了,从今往后,我和你再无瓜葛。”
时欢心痛如割,面色惨白却无又无比平静:“要是我不
喝呢?”
“这由不得你……”
说完,他开始灌她药。
时欢拼命地挣扎,可是七氟烷的后劲令她浑身乏力,根本挣不开男人强大的臂力。
那药水,她还是被迫喝了下去。
眼泪跟着就从眼窝里迸了出来。
她是如此的绝望,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少年,毁掉了她对爱情的幻想——
这个几近完美的男人,可以为了他的白月光,残忍地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
被嫣然说中了:男人这种东西,根本不值得女人付出真心。
是她太傻了。
总以为他是特别的。
结果,他比任何人都面目可憎。
几个小时后,时欢的肚子开始作痛。
而这种疼痛越来越严重,浑身还发红发痒起来,她突然到自己这是药物过敏了……
这会要了她的命!
可佟惊澜在灌完药后,已经离开,家里没有其他人。
她忍耐着疼痛,努力想从床上爬起来。
但他把她捆绑在床上,她动弹不了,嘴巴又被他用胶带给封住了,发不出声来求救。
豆大的眼泪不断地溢出,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她没办法救自己。
挣扎过程中,她的呼吸越来越窒息,疼痛感一点一点在
吞噬她的意识。
昏昏沉沉当中,她好像听到有人踹开了大门,跑到了床边。
有人在叫她,声音显得有点遥远。
“阿璃,阿璃……醒醒,快醒醒……”
嘴巴上的胶布被撕了,时欢疲惫地睁开双眼,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
在对上对方那担忧的眼神,看清那熟悉的五官时,她顿时呆住了。
难道她是死了吗?
怎么看到了已经死去的他?
叫的还是她以前的名字?
“哑巴仔,是你吗?是你吗?终于又见到你了,死了也好,终于可以一了百了了……”
时欢的眼泪汩汩淌出来,说着曾经让她瞧不起的丧气话。
两年前,哑巴仔是为了救自己才死的。
“我还活着,你也没死……该死的,阿璃,你身上在流血……”
男人在掀开被子后,发现时欢身底下已经被血水染红了,而她四肢则被绑得结结实实的。
这光景让他面色赫然大变。
他立刻给她解了绑,扶她起来时发现,她身上起疹块了,不管是脸上,还是四肢,都有一片片的红疹,手感又硬又肿。
“你吃了什么?怎么过敏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