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来时,抽了她裙子上的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将她拎过来,绑了一个结结实实,然后往矮灌木丛中一推,嫌弃地吐了一口水,扬场而去,只留那她在那里惨叫:
“来人呐,救命啊,有人绑架,时欢,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快来人呐……”
时欢走得飞快,已转过一个弯,跳上刚刚好抵达的公交。
公交在往前行驶,她坐在座位上,看着苏芷瑕已被从殡仪馆里跑出来的保安扶起,她则在哇哇大哭,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
时欢闭眼,捏着拳头,犹觉得不解恨。
这个世上,最最疼爱她的人,已经没了。
年少时的那抹温暖,从此成为记忆。
她心头的痛,一时半刻,如何能排解得了?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全是佟爷爷生前的音容笑貌。
她会下棋,佟爷爷教的。
她会画画,佟爷爷教的。
她会散打,佟爷爷鼓励学的。
她会唱歌跳舞,佟爷爷悄悄资助过。
佟爷爷曾说过:“女孩子多才多艺,活得才更有底气。”
那时,父母的收入有限,她很多兴趣爱好,都不能得到发展,亏得有佟爷爷在,让她在年少时就打好了基础。
是的,在她需要被启蒙开智的年纪,她得过佟爷爷的恩惠,能和佟惊澜上同一所学校,更是佟爷爷对她最大的疼爱。
要不然凭她,怎么上得起本市最好的学校?
那是佟爷爷一力促成的。
能和佟惊澜成为校友,那本是她引以为最幸运的事。
可现在,这位慈善爱笑、乐观豁达的老人,
竟就这样没了。
八天前的那次见面,竟成了绝别。
她怎能不心痛?
即便她的手下查出苏芷瑕在医院找人做了假的孕检结果,还把那个收了贿赂的人揭发出来了。
可爷爷已经没了。
坐在公交车上,时光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由着公交一站一站地走过,直到终点站,她才知道自己失魂已经很久很久。
下了车,她慢慢地走出停车场,打算去叫一辆车。
在走向站台时,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的男人驾着一辆摩托车,从路东边呼啸而来,速度极快,竟直直就要撞向她。
神思恍惚的时欢,在听到声音不对时,突然就惊醒了过来,眼见得就要撞上,边上已经有人在惊呼,可她不慌不忙,猛地往边上一滚,险象环生地避开了。
那人见一撞不成,竟调转车头又要撞过来,这是誓要撞死她的意思?
时欢一骇,翻身而起,却没有再躲,而是拼尽全力,助跑上前,一个惊心动魄的凌空扑,直接就把摩托车上的骑手给奔倒在了地上。
摩托车倒地,擦着地面飞得老早,摩擦声震耳欲聋。
时欢和那骑手在地上滚到了路中间,路上的车辆立刻急刹车,否则必将他们撞飞。
摔得晕晕乎乎的,她却还是第一时间一跃而起,却发现那骑手已经跑过去扶起摩托车,不敢再多逗留,竟扬场而去了。
车流又开始涌动,时欢抚着被磨破的手臂,擦掉唇边磕出来的牙血,望着那逃蹿的身影,心生震惊:
这是谁要杀她?
难道苏芷瑕不光要灭佟爷爷的口,还想致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