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阿亭,在南非一座小城里。
她骑着自行车,去买生活物资。
在等红绿灯时,她停在停止线上,只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跑到了路中央,一辆失控的卡车眼见得要撞飞他。
她失声尖叫,心颤地看着那卡车司机急按着喇叭,驾着车呼啸而过,原以为那孩子定是已经被碾成肉饼了。
结果,奇迹发生了……
孩子没事。
卡车过后,她看到有个男人抱着他,在地上滚得飞快,成功滚开了死神的追逐。
这个东方男人,就是阿亭。
他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成功把人救下,而他因为要躲闪,手臂被蹭伤,鲜血那是淋淋直淌。
而他救的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
南非街头,这种小孩很常见,没有人管,每年出事的小孩很多。
看到同肤色的国人,在异国他乡,本就难得,何况还是个长得不错、身手不凡的男子。
看到他手受伤了,她扔下自行车,主动上去搭讪,使用的是国语:
“你好,我是医生,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吗?万一发炎就不好了……”
那个男人温文尔雅,看了一眼血水淋淋的伤口,道了一句:
“那就有麻烦老乡你了……”
他说话时,声音就如他的长相那般
,温润亲切,叫觉得无比舒服。
嗯,没错,第一次见们,他们就有了“肌肤之亲”。
她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的消毒水,为他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上,这整个过程,她做得无比认真细心。
临走,他看着包得细致的手臂,微微一笑:
“谢谢。”
他笑起来,竟是该死的温柔。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那颗少女,为他拼命地跳动了好几下。
但她从来是冷静而理智的,并没有因为莫名的悸动,而向他索要联系方式。
对于爱情,她没有太多幻想。
对于人生,婚姻不在她的规划当中,男人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必需品。
那一刻,她内心虽然满是涟漪,但是,那种砰然心动,很快就被忙碌的生活节奏给抚平了。
生活,更多的是平淡。
而她已习惯这种平淡,实实在在地救死扶伤,是她的全部,其他的事,他一点也不在乎,更不想为其浪费时间。
但命运之神,却很快就给他们安排了再一次见面。
……
第二次见面,在医院里。
一个黑人的妻子难产,做丈夫的坚持自然分娩,因为他们村子里就遵循着这样一个传统,认为剖腹产会生下一个邪恶的孩子,这孩子终身都会遭遇不幸。
结
果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妻子也死于大出血。
这个黑人不能接受这种人生变故,彻底疯了,随手抓住一个医生就要同归与尽。
很不幸,她不是那个接生的医生,却被产妇家属拿为了人质。
这个黑人准备从五楼上,拉着她一起跳下来。
彼时,他已经生无可恋。
紧要关头,是阿亭跳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得以幸免与难。
真的,若不是他,她这条小命估计得玩完。
那天,他悬在栏杆上,一手拉着她的手臂,她仰望他,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命悬一线时,他低低地对她说:“抓紧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抱着她跳楼的那位黑人,掉下去了,就在她脚下,砰得一下,当场就摔死了。
而她则被人成功拉了上来。
那一刻,她惊恐地急喘着,越想越后怕。
而阿亭则去买了一瓶水过来,低低对她说:“没事了,定定魂,别多想其他……一切已经过去了……”
她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一个精光。
后来,警察来了,把他们带去录口供,她都没顾上和他道谢,等回过神来时,做完笔录的他,就已悄悄离开。
做好事,不留名。
这份优良的品质,却就此深深地印在了她脑子里。
……
第三次见面,她去学校给孩子们做体检,意外看到他在教黑人们上课,才知道他是老师。
他长得英气,笑容明亮,谈吐优雅,还特别能踢足球,深受学生们的喜爱。
那天,她站在窗外,听着他给孩子们讲课,用的是南非本土语言——他的本土语言竟说得比本地黑人还要流畅自然。
若不是有着强大的学习能力,又怎能学会如此流利的外语?
特别是那嗓音,吐字音时,特别的好看,竟令她芳心再次蠢蠢欲动。
那一刻,她意识到:大约是春天来了,连她这种石头一样的人,也发春了。
……
第四次见面,是阿亭的一个学生,在学校里心脏病发,被急送到了医院,而她是接诊医生。
她为他的学生做了全面的检查。
而他则陪护了一天——那孩子的父母都不在了,家里老人出门去参加丧礼也未归。
作为一名老师,他做得是如此的尽心尽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