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正换床单。
这光景,令傅千循背上生出一阵阵寒意,立刻抓住护士的手,寒气叫道:“这里这个病人呢?她人呢?人呢?”
重复性的强调问话,让他那张英俊的脸孔逼出了一种骇人的神情。
护士被吓着了:“醒了……被交警……带去录笔录了……”
傅千循觉得自己就像在坐过山车,这心情起伏也太大了,吁出一口气后再问:“哪个交警办处事?”
“应该是被带去总队了!”
护士回答道。
傅千循调头就走。
肖杰见状,忙问了总队具体的位置,然后跟了过去。
随即二人开车去了交警总队。
到了后,傅千循先下车,肖杰去停车。
总队很大。
傅千循进去后,问了一个工作人员:“请问,昨天凌晨出了车祸,刚刚被带来交警总队的一个女孩,现在在哪?”
那人指了一个方向,他就绕到了另一个楼里。
一进楼,他就看到时欢坐在一张桌子前,前面坐着两个民警,正在询问着什么。
时欢靠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神情是极度冷寡的。
“喂,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有个交警无奈地问着。
时欢依旧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哎哎哎,你谁呀,这里不能随便乱闯……”
另一个交警看到傅千循冲了进去,立刻站起叫了一声。
时欢背对着门,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很急促,她转了一下头,看到了他。
傅千循看得很清楚,时欢很狼狈,脸上全是伤,面色是苍白的,和他对视上时,神情变得极为繁复,眼神显得无比幽深,终于开了口:
“你怎么来了?”
“你们认得?”
交警问道。
“嗯,认得。”时欢点了点头:“二人,请再等一下,我的律师马上就快到了。有什么事,请你们和我的律师说。”
所以,她通知了律师,
却不知道通知他?
傅千循的心脏,深深地被这句话给刺痛到了——他在她心里,难道还是不值得被她信任吗?
站在原地,傅千循气得真想调头就走,但偏偏他就是这么的不争气,看到她这样惨兮兮的模样,心里就是生了疼惜之情。
想要了解情况的欲望,超越了内心的负面情绪,他走了过去,却被一个交警给拦住了:“这里闲人免进……”
肖杰忙道:“不好意思,我哥是这位小姐的丈夫。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他指了指时欢。
交警恍然,原来是丈夫。
“在边上等着。”
“能让我们说几句话吗?我这位哥找我这个嫂子找了一天一夜了,吓坏了,行个方便,让他们夫妻聊两句吧!律师还没来呢。也不急在一时吧!”
肖杰去交涉了一下。
这个人极擅长与人交涉,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个交警耳语了一句后就走了。
肖杰也退了出去。
傅千循走了过去。
时欢默默地望着他,眼神幽幽的。
她以为,他会冲她狠狠臭骂一顿的,那张脸表明,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情绪很大,可现在的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哄他。
她看到他伸出了手:
这是想给她一记耳光吗?
虽然她受了伤,但是想要挡一挡,还是挡得住的,但是,她没挡,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落下,却是轻轻抚上了她的头发,覆盖着,极温柔地揉了揉,并将她的头勾了过去,贴到了他身上。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那个高度,她正好贴在他肚子上。
与此同时,一声叹息溢了出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时欢眼窝里溢出了水气,她不由自主就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低低道了一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如果他给的是一记耳光,她会沉默。面对指责
,她除了失望,还能如何?
但他给予的是关心,是庆幸她没事,这份关切,是个人都会动容的。
时欢从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真心待自己好、让自己感受到温暖的人,她如何能再冷漠相向。
“怎么伤成这样?”
他蹲下身子,看着她脸上那点点的划伤,面色那么难看,整张脸伤得让人心疼,问道:“气色这么差,怎么就出院了?”
“我没受多少伤,就是撞晕了,现在就是有点累……”
时欢望着他,想来他一定是费了不少人力和时间才把她的行踪查出来的。毕竟那个旅馆已经被移为平地。
那个作案人员选择的又是一个监控盲区。
没错,她在那里走过,确定那个地方是个盲区。
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平空失踪,旅馆又被炸了,得到消息后,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他,肯定很害怕,很担心,很痛苦,会陷入自责。
他一定觉得是她是因为被他姐姐赶了,才会愤而回家,却无从了解个中发生过什么其他事。
将心比心,想想当年在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