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
傅千循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一幕:
两个年轻女孩依偎在一起,她们彼此信任,彼此温暖,曾经,也彼此支撑着,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她们的关系,好的都让他要心生嫉妒了。
赶到这里之后,他的妻子顾不上倒时差,就找来了。
半夜时分,当她看到缩在河边椅子上的江嫣然,她没有责怪,也没有惊扰,而是重重松下一口气,亲自去买来一条薄毯,悄悄坐下,和她依偎到一起,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她。
他很识趣,没去打扰。
就在这里坐着。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会面对各种感情。
亲情是与生俱来的。
爱情是成年后的奢侈品。
友情是在漫长时光里收获的最难能可贵的特殊感情。
人与人在这世上相遇的概率是很小的,能成为朋友的概率更小。
她们的友情,比钻石还要珍贵。
甚至,连他都得靠边站。
若以时间来定义感情,他和她的感情,远不及她俩深厚。
他不能嫉妒,只能包容,并庆幸她拥有知己——人活于世,寻一知己太难了。
若因为太爱一个人,而不让她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只能以他为中心,那会扼杀她。
爱她,就得爱她的全部,
护她的全部。
江嫣然又眯了一会儿,发现有人在抚自己的眼睛,她确定她醒了,遂微微一笑,抱得更紧了,鼻子里全是某人香香的味道。
“不是说想再睡一睡吗?”
她低声问道。
“唉,这边风景虽然好,但是,我们这样靠着睡,哪比得上睡在床上来得舒服。要不,我们挪个地方继续睡?呀,嫣姐,你快看,太阳出来了。”
时欢忽然低呼出声。
江嫣然竖起脑袋望过去。
红红的旭日,半个在水里,映得水光滟滟,金光四撒;半个在天上,折射出万道金光,烧红了东方。
此刻此时,繁华的城市还没沸腾起来,河面上有一些天鹅,正安静地梳洗自己的毛发……
“真漂亮。你看你看,那对天鹅夫妻,交颈相亲的亲样子,画面真美。”
是的,世界依旧这么美好,世间生灵,就该在明媚的阳光下享受美好。而不是想着那些悲伤的事,毁了这些美好。
人间一切,来的时候,逃不掉;离开的时候,也避不开。享受那个过程,无论是在顺境,还是在逆境,都应该拥有一份好心态。
“好看。”
江嫣然也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
“就是我家嫣姐的眼睛不漂亮了,瞧瞧都变成核
桃了。”
时欢看向了她,眼底全是关切:“我昨晚上差点没认出来。如果给你拍上一张照片,然后让念念看,保管她认不出你是谁来?”
她这是故意提到念念,是在提醒她:你还有一份责任未了,这一点,你必须时刻记着。你的人生,还不能肆意胡来。
江嫣然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脸上被眼泪侵蚀,整张脸绷得紧紧的,感觉都僵掉了:“嗯,没忍住,哭大了。以后,我不哭了……该哭的昨晚上全都哭完了……”
她笑得温柔,可话里透出来的酸涩,却让时欢心疼:
“这是什么话?以后,我们该哭的时候还是得哭,该笑的时就应该放开心胸大笑……人有七情六俗,没有人可以逃开情绪波动,没必要学古墓派小龙女那样。没有情绪变化,人生肯定会变得无趣。”
“嗯。那就听你的。”
江嫣然不觉点点头。
好朋友重逢,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虽然,她俩只分开了几天,但她觉得她们好像分开了很久很久。
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饿了是不是?”
时欢不觉吃吃一笑。
“是饿了。昨天一天没吃饭。”
江嫣然发誓,这辈子,她从来
没这么哭过。比之前找不着阿亭时哭得还要厉害。
那时,她心里还存着希望,现在呢,没了任何念想。
“等着……”时欢转过了头,冲身后挥了挥手:“千循,我和嫣姐饿了,能给我们去弄点热乎的来吃吃吗?”
“早准备好了。”
傅千循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保温箱,提着就跑了过来:“刚让人送来的,是中式的……可能不像国内那么正宗,但,还能凑上一两口。”
他打开保温箱,从里头取出一盒盒打包好的早点。
天蒙蒙亮,他就让阿茂去准备了,就知道老婆大人醒来肯定会喊肚子饿,在飞机上时,她因为担心都没好好吃东西。
“傅千循,真是麻烦你们了,为了我,跑这么远……”
江嫣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与时欢亲关系好,但她和傅千循没什么交情,现在时欢嫁了人,就不是一个人了,劳驾了时欢,也就等于劳驾了傅千循。
“你这是哪的话,你若出事了,回头我要怎么向念念交代……吃吧,热乎着呢……”
傅千循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