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离开,傅千循下了车,捧来几束鲜花,来到盛家人的墓前,一束一束地摆好。
而后,他恭恭敬敬站定在中间,目光在这些墓碑上一一掠过,眼神是沉痛的,最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你们好,我叫傅千循,是你们家小孩——盛欢的丈夫。至少现在,我还是她丈夫。
“轻轻姑姑一直觉得是我傅家害了你们一家。她恨我,所以刚刚,她肯定为难欢欢了对吧。
“几位长辈,今天,我想和你们说说欢欢的过去。
“欢欢从小到大,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甫一出,她就被她妈妈送了人。
“她的养父养母很不待见她,她婴幼儿期和她奶奶相依为命。读小学和中初时,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但这并不能改变养父母不喜欢她的现状。读高中时她被绑架了,在国外过了一段复杂的生活。回国后,遇人不淑,嫁了一个不爱她的丈夫。离婚后,我就和她结婚了。
“我和欢欢的缘份,很深。我爱她,很爱很爱。我懂她,她也懂我。我们心有灵犀。
“如果你们真的怜惜她,那就请保佑我,早点把害你们的人抓到。我只希望轻轻姑姑不要那么排斥我。
“关于我爷爷夺取傅昌盛爷爷的名字,谋夺了傅家祖传家业这件事,我很惭愧。我知道说来说去总
归就是我们家理亏,您放心,我总会给姑姑一个交代的。
“盛家各位长辈,我很爱欢欢,不想和她离婚。现在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这样,我这里有一个硬币,字朝上,就代表你们不反对;反之,就代表你们也不想见到我。
“三局两胜制。我开始掷了。”
他掏出了一个一元钱的硬币。
第一局,是字朝上。
第二局,也是字朝上。
第三局,还是字朝上。
傅千循突然就落下了眼泪,笑着问那些墓碑,“所以,你们都希望我好好爱欢欢的是吗?
“嗯,我知道了,我会不放弃她的。余生,我会倾尽全力来弥补她前半生的不幸。”
阿茂就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心上暗暗叹息:
他们的老板是一个无神论者,可今日,他竟在墓前玩起了这种迷信的小游戏,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老板真的是爱惨了老板娘,总是想方设法地说服自己,必须坚持下去,绝不放手。
说真的,老板身上发生的事,小说都不敢这么写,老天真的是太太太爱愚弄他们了。
两个人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一个怒叫声传来:
“谁让你们过来扰盛家人安宁的?谁给的你这个权力。傅千循,请你马上立刻给我滚出这片陵园,滚出去,滚啊……”
是的,
没错,傅千循怎么也料想不到啊,傅轻轻竟会去而折返,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把他献的花,扒拉扒拉全给扔了。
扔了犹解恨,还冲过去,踩在地上狠狠贱踏了一番。
时欢紧随其后,神情紧张得不得了,陆放和江嫣然也相随在侧。
傅千循面对怒气冲冲的傅轻轻,纵再如何巧舌如簧,也变成了哑巴,眼神是如此的复杂。
“时欢,你给我过来。”
她的怒气突然就落到时欢身上。
“妈,什么事?”
时欢走上前,又挨了母亲一个耳光。
她的脸,被打得红肿一片。
这个疯子一样的母亲,下手真的不轻。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引来的?不对,是不是他送你过来的?”
傅轻轻寒声叱问着。
“姑姑……请您别动不动就打欢欢。”
傅千循实在看不惯姑姑打欢欢,心疼啊,这个可怜的姑娘,怎么就这么的多灾多难?
然而话里的心疼却一下就触痛了傅轻轻,她立刻恶狠狠叫了起来:
“我打她怎么了?
“她是我女儿,是盛家的女儿,却和仇人的儿子亲亲我我,还搞到电视上去。我若不打她,她怎么长记性?怎么记住灭族之恨?怎么为她的至亲家人报仇……”
听听,听听,字字句句皆挟着深深的仇恨。
傅
千循拧眉,听不下去了。
时欢急得直冲他暗暗挥手,意思是,让他快走,别再和她母亲多废唇舌,说不清楚的。
刚刚,当母亲说,她还想回到坟前再和盛凯说两句话时,时欢有给傅千循打电话,然而没有人接。
因为傅千循下车时没拿电话,至于阿茂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了机。
这边,傅千循视若未见,他看着这个他本应该万般同情的姑姑,按着心里的内疚和怒气,忍不住怼了一句:
“对,时欢是您女儿,但是姑姑,她从小就不曾得过家庭的温暖,这么多年以来,您可知她多努力才蜕变成现在这样一个能把您救出牢笼的优秀姑娘……
“您是生了她,她也的确是盛家的女儿。可是您真的忍心要把那么大的仇恨强加给一个自幼就孤苦的孩子吗?
“她需要的是被爱,而不是被责备,被您无情的打骂……
“这二十四年,打骂她的已经够多了,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