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的情绪被触动了，当即愤怒地想要过来把日记本夺过去：

“还给我，马上把它还给我。”

傅千循目光沉沉，一步一步往后直退，日记本被他高高扬起，嘴里则回应道：

“解芳非，如果不是看在中华的面子上，我早把这本日记本交给警方了。

“你让我们傅家担上了杀害李淑华的罪名，又害我傅家被冤枉谋杀了盛家五口人……

“中华怎么会摊上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奶奶？”

他把“恶毒”两字，咬得格外的刺耳，为的是激怒她。

没出意外，解芳非上当了，见没办法把日记本要回来，她不由得怒叫起来：

“我恶毒？我怎么恶毒了？

“我做的这一切，全是被你们傅家逼的。

“当年傅家那位老太太故意坏我名声，破坏我和傅昌明的婚事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杀傅玉儿和金执，我是在为傅昌明扫清障碍，杀李淑华，是因为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

“至于傅轻轻，她和我的清儿关系好，我本来挺喜欢她的，可谁让她和陆柏舜好上了。

“陆柏舜害了我女儿，傅轻轻就不配得到幸福。

“盛凯那大家子，我只是让人下了药，他们的死绝对是他们自己家里人造成的，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我。

“至于你的老婆时

欢，她是傅轻轻的女儿，就注定不该有好日子过。”

解芳非叫完，情绪激动地望了一眼这个世界，急喘了一下，眼神诡异地眯了眯，这一刻，她忽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傅千循目光闪了闪，很好，她终于全都承认了。

现在他要做的是，让她自首：“解芳非，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你在跟我开玩笑？世上哪来报应一说。真要有报应，我早该死了……可我不是照样安安稳稳活到了现在？

“像我现在这个岁数，生个绝症，那不算报应。如果这就算报应，那你姥姥，一辈子教书育人，勤勤恳恳，不也得了这毛病吗？”

解芳非是无神论者。

忽然，她的语气忽就一转，笑得幽冷：“傅千循，刚刚你激我承认了所有事情，现在，你是不是特别想逼我去自首？”

冷哼一声，她叫了起来：“不可能的。这辈子，我是绝不可能去自首的……”

说罢，她再次冲上前，好似要抢他手上的日记本，结果这竟是她声东击西之计，日记本没去抢，她的目标竟转移到了他的手机上。

没错，傅千循完全没料到她会抢手机，没设防，手机生生就被她抢了去。

“你果然在偷拍视频。”

解芳非一看屏幕，发出一记冷笑：

“你想用这个方法把你们家和盛家的恩怨摘清楚是吧？做你的春秋大梦。”

她二话没说，把手机往楼下扔了下去。

这变数，来得实在是太快。

傅千循想抢已经来不及，追了几步，只能看着它从十五楼上飞落下去，而顺着那个抛物线落下的地方，正好是医院内的莲花池。

他视线好，看得分明，手机稳稳当当就落到了池中央。

“傅千循，这辈子，你们两家的恩怨，是不可能说清楚了。”

身后，那个老太太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哼叫声。

他沉着脸转身时，解芳非冲他走了过来。

她傲然对视他，一字一顿，语气是极度阴森的：“你们傅家毁了我一辈子，后来又毁了我女儿。现在，换我毁了你，也算不亏，你说是不是？”

毁了他？

傅千循感觉她可能还会有其他疯狂的行为。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时，隔着几步远的老太太，忽就麻溜地爬过了栏杆。

傅千循立刻意识到这老太太想做什么了，忙扑上去，无比及时地扣住了她的手臂：

“解芳非，你想干什么？”

解芳非再次冷冷一笑：“你会知道的。”

下一刻，她神情陡然一变，竟惶恐地叫了起来：“我不想死，你别推我。傅千循，你这是在犯罪……你没凭没据冤枉我，还要弄死我，你疯了

……”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傅千循警铃大作：

她这是想要用自己的死，来陷害他吗？

不不不，她绝对不能死。

这是傅千循这会儿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然而解芳非却是死意已决。

下一刻，她狠狠抠掉了扣住她的大手，任由瘦小的身体往下直坠。

傅千循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老太太在自己眼皮底下掉落到地面。

十五层楼高的高度，坠落的下场是当场就脑浆崩裂而死。

面对这样一个变故，傅千循只觉得浑身发麻，脑子里不断自问着：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由好像只有一个。

要害他背负上杀人的罪名，让他和时欢没好日子过？

只要她死了，那么当年是谁害死了盛家一事，就没办法真相大白了。

而当年傅玉儿和金执的死，以及李淑华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