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江嫣然一直没查到时欢的消息,而傅千循父女俩也是查无踪迹。
她很绝望。
以前,她绝望的时候,还有时欢陪着,帮衬着,可现在呢?
出动了那么多人,还是音讯全无。
念念啊念念,妈妈要到哪里去找你?
欢欢啊欢欢,你在哪里?你能不能回来帮我找人啊……
夜雨的街头,江嫣然茫然地走在江边,心头的无助,难以宣泄。
刚刚在酒店,她意外听到陆放在和汤宁聊天。
汤宁说:“念念没有被第三方势力带走,她是自己逃跑的。但后来,她极可能又落到黑鬼手上了。
“因为有人看到过,两个黑鬼带着一个黄皮肤的小孩子离开了db。陆放,念念要是真离开了db,天下之大,要想把孩子找回来,简直难如登天啊……”
她听罢,差点瘫软在地上。
念念,她那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那样小一个孩子,如今流落在外,语言不通的,她得多恐慌?
从小被娇养长大的孩子,如何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孤立无援。
想想她之前所遇上的那些可怖的境遇,让一个孩子去经历,真的是太悲惨了。
受了刺激后,江嫣然悄悄跑
了出来,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外头下着雨。
不大。
淅淅沥沥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只知道浑身都湿透了,身上冰冰冷的,心里也冰冰冷的,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滋味,在身体内蔓延开来。
“嫣然,你想干什么?你冷静,你千万要保持冷静啊……”
耳边,忽然听到了陆放紧张的叫唤声。
她回过神,看到自己走在了大桥上,正对着江面痴痴地眺望,而陆放则在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怎么来了?
那表情,是在担心自己会跳江吗?
“我不会自寻短见的,我只是想看看风景,欢欢喜欢闲来没事,坐看千帆过。念念也喜欢,我带她出来看过盛市的江景。”
她的声音暗哑而痛苦:“我现在只是好想好想他们。陆放,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她们……”
陆放暗吸着气走上去,一把将她狠狠抱住了,在她耳边叫道:
“我们一定可以把他们找回来的。井田野去了英国,就没了离境的记录,我们就去英国,去找井田野,找到井田野,就能找到欢欢了……”
“至于念念,带走她的黑鬼,有一个金发女友,曾在db一起出现
过,有消息称,那个金发姑娘去了英国。我们去英国,找到那个金发姑娘,她一定知道念念的下落,你别急……一急就会乱了方寸,我们不能乱了,知道吗?”
江嫣然那绝望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
她拼命地点头:“好,那我们去英国,哪怕翻遍英国每一寸土地,我总是要把她们找回来的……”
于是,他们去了英国。
可伴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时欢和念念,还有傅千循的行踪,始终是石沉大海。
陆放以为,找回他们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小了。
这一年的年三十,对于凌花老太太来说,是过得最最寂寞的一个年三十。
小的时候,她有父母爷奶陪着过年,是大人们的手中宝。
结婚后,她有丈夫着陪着闹新春。
有了孩子后,她的新年就更热闹了。
女儿出嫁后,她的家里冷清了一些。
丈夫和女儿过世后,她很孤单,但有外孙陪着,她的人生还有寄托。
后来,外孙带了一个太外孙女来,太姥姥太姥姥的叫,可闹腾了。
今年呢,他们自从失踪,没再回来。
她人生的最后一个年三十,是在医院孤独的度过的。
虽然当天,傅千芬来看望过她
,但这孩子因为傅恩的病情有变,早早回去了。
傅轻轻和陆柏舜也来探视过,晚上,他们回去过节了。他们的儿子儿媳从英国赶回来,就为了陪他们过节。
凌花一个人吃了由傅千芬让人特意准备的年夜饭,看着寂寞的春晚,嘴里喃喃地咕哝着:
“千循,念念,你们在外头可有过节啊?姥姥好想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姥姥是不是等不到你们回来了?”
她在一个人抹眼泪。
吃完年夜饭,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去。
第二天,护士来给她做日常检查,发现老太太已经走了。
床头柜抽屉内,留有老太太写下的几份遗书,都是写给外孙的。
她至死都没把自己最疼爱的外孙等回来。
所幸,她去的很平静。
彼时,时欢在英国过节,他们的年三十,晚餐很丰富,晚上还看了精彩的烟花秀,去逛了夜市。
如今,她的肚子,渐渐显怀了,之前的流产征兆,因为她居家养得好,消失了。
井田野每日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盯着她,好吃好喝好睡,果然是把她当成猪来养了。
关于那段记忆,她依旧记不起来,但她已经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