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老太太谢氏的福安堂,姚锦绣捧着抄写好的《药王经》走进院子里,到了正屋门口直接跪在外面。
她也不哭,也不闹,更不求,只默默跪着,把《药王经》置于身前,那么厚一叠抄写好的《药王经》还散发着阵阵墨香,想让人看不见都难。
此时,老太太谢氏的福安堂里正人来人往,人人都看见姚锦绣捧着抄写好的《药王经》跪在了门口。有稍微有眼色的丫鬟见了,赶紧跑进去禀告。
内室里,老太太谢氏先前被大老爷姚启辉气得晕过去,现在大夫已经给她施完针,老太太谢氏幽幽转醒过来。只是她有中风的前兆,此时也难受得说不得话,睁着眼睛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视线对上大老爷姚启辉,又是凶恶地瞪大了眼睛,对大老爷姚启辉的气还没消,扯着嘴角动了动,挤出一个字来,“滚——”
大老爷姚启辉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对老太太谢氏的怨气也没那么重了,老太太谢氏好歹是他的亲娘,虽然老太太谢氏依然对他没有好颜色,大老爷姚启辉还是侍奉在侧,“母亲,你才醒过来,要好好休养,不要动怒。儿子再有什么不对,也等你好了再来教训儿子。”
这么一说,老太太谢氏总算消了一些气,偏过头去不再瞪着大老爷姚启辉,而是在房间里找寻其他的人。
大太太谢氏见状,连忙把身旁站着的姚锦慧推上前去,“快去看看你祖母。”
“祖母……”姚锦慧畏畏缩缩走上前去,犹豫着伸出手握住老太太谢氏的手,老太太谢氏的手发凉,脸色真算不上好看,姚锦慧真是怕得很,怕老太太谢氏就这么死了,她害怕死人,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可怖的毒蛇缠上了一样,想想就觉得可怕,只想远远的逃开去。
老太太谢氏自然不知道姚锦慧心里想的这些,满心满眼里还是这个亲亲乖孙女儿,哪怕说话艰难,也扯出一句疼爱的话来,“还是……我的……慧儿……最乖……”
“祖母……”姚锦慧除了叫一声也就没有了其他的话,老太太谢氏好着的时候,她当然十分愿意在老太太谢氏面前刷好感,但是现在老太太谢氏是真不好了,是比前几日的病情更加严重了,这一看就不是好事儿,老太太谢氏还这么时时刻刻惦记着她不忘,她就觉得渗得慌。
姚锦慧正想着该怎么脱身,丫鬟就进来禀告,“三小姐抱着抄写好的《药王经》跪在了外面,奴婢叫她起来她也不起来,她说她要给老太太祈福,祈求老太太身体早日康复,心诚才能灵。”
听了这话些,姚锦慧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有人来替她了,她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大老爷姚启辉没等老太太谢氏说话,听了丫鬟的禀告,心里就已经对姚锦绣更加的心疼怜惜起来,回头就对老太太谢氏道了一句,“这孩子才刚醒过来不久,身子还没好就过来看母亲,母亲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了,我先出去看看他。”说完就要出去。
见大老爷姚启辉起身就要出去见江氏那贱人的女儿,老太太谢氏气得很,胸口起伏不断,很想说姚锦绣爱跪就跪,最好跪死了才好。
可还没等她开口出声,大太太谢氏倒是抢了先,“阿绣那孩子一向很有孝心,前几日去报恩寺还给老太太求了平安符回来,她现在刚醒过来,身子还没好,跪在地上落了病根怎么办?还是快去把她叫进来吧。”
大老爷姚启辉刚起身走出几步,就听到这么一番话,回头看了大太太谢氏一眼,眼神中情绪复杂,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老太太谢氏抬起手来指向前面,“你,你……”也不知道“你”的是大老爷姚启辉还是大太太谢氏。
瞧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大太太谢氏快步走上前去,抓住老太太谢氏的手,压低声音对老太太谢氏道:“母亲,你现在身子不好,就不要跟老爷置气了。现在老爷的心明显偏向姚锦绣那一边,你何苦要现在跟她争个长短?就算是要整治她,也等你的身体好了再说,眼下这情况真的不是时候,你难道真想把老爷从你的身边越推越远吗?”
这是大太太谢氏先前在姚锦绣的手里吃了亏学聪明了,明白眼下的情形不利于她,这才改口帮姚锦绣说话,又来劝说老太太谢氏暂时息事宁人,总之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整治姚锦绣,不怕她一个姑娘家不听话。
虽然老太太谢氏脾气执拗,争强好胜,但好在还算听得进去话。此刻听了大太太谢氏的分析,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她总不能为了姚锦绣那个小丫头片子就让大儿子真的跟她离了心,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当年她会输给江氏那贱人就是忽略了这一点,导致儿子一再站在她的对立面上。她不能在这一点上输了一次又一次,这事看来还真得从长计议。这么一想老太太谢氏就想通透了,心情也不如先前那样激动,闭上眼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大老爷姚启辉出到门外,就见到姚锦绣捧着抄写好的《药王经》,背脊挺得笔直地跪在门外,一双眼睛清澈透亮,神情恭谦虔诚,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真心实意地要为老太太谢氏祈福。
这一幕看得大老爷姚启辉大为感动,心道老太太谢氏对这个女儿那样不公,这个女儿还是一片难得的赤诚之心,没有丝毫的怨怼和不满,一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