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义在哪里。”冰冷的嗓音从他唇畔溢出,带着死亡的味道。
车门边的保镖恭敬回答,“去了澳门,已经抓到了,还在路上。不过……”
“说。”江川皱眉,下颚的线条绷的死紧。
保镖急忙回答,“他以前似乎不叫这个名字,澳门赌场那边也说他叫宁远山,还有宁山……”
“哼,哪个赌徒没几个名字几个窝?我不管他现在叫什么,马上把人带过来。”江川完全不在意这些,他只要知道,当初他是亲手将女儿交给宁家的!
保镖不敢再多言,立马点头,“是!”
随后便转身去打了电话。
江川在车内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屋内的打砸声就停止了。
直到此刻,江川才转头看了一眼那屋子的方向。
保镖见状,立刻上前拉开了车门,恭请江川下车。
江川一步步的朝着那屋子走去,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
这里,就是他的女儿从小长大的地方。
破旧的楼道,角落里依稀可见都已经发霉了。
边上随意扔着几辆共享单车,锈迹斑斑,已然是无法使用了。
这种地方,江川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一想到宁心这么多年来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他的一颗心就
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住了!
生闷的痛,无声开始蔓延。
修长的腿刚刚迈进房间,一阵辱骂声就传来。
“你到底是谁?!你为宁心做事?她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我可是她的亲生母亲!你们这些瞎了眼的混蛋,快放开我!”
曹秀兰的一只眼睛都没打的睁不开了,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无法消停。
在她眼中,宁心那个死丫头,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永远都是她的,怎么可能如此反抗?
真是反了天了!
江川这时候才侧眸注意到她。
“你的女儿?呵……宁志义没告诉你真相?”江川反问。
“什么真相?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曹秀兰一脸懵逼的盯着眼前这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心里猛然间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江川却没有再说,而是往后看了一眼,立刻有人上前用破抹布塞住了曹秀兰的嘴。
而一旁的宁浩早就已经吓的晕了过去……
这偌大的屋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江川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才掀了唇,“宁心的房间在哪儿?”
曹秀兰一开始不肯说,后来被扇了两个耳光之后才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指向一个房间。
江川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
去,凤眸便眯了起来。
缓步走过去,江川停在了一间不足五平米的房间门口。
里面的布置一看就是给小婴儿准备的,半点大人生活的痕迹都没有。
江川皱眉,正欲开口问,旁边的保镖就说,“爷,这原本是小姐的房间,后来曹秀兰将小姐赶出去之后就改成了婴儿房。不过宁浩的未婚妻流产了,现在两家人正闹的厉害,宁浩又去找小姐要钱了。”
这是保镖之后查到的。
宁家的破烂事儿数一数也就这么些,街坊四邻大多数都知道他们家的事儿,一问也就全部都知道了。
江川闻言,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紧了……
他的女儿就住在这么小的房间里,后来竟然还被赶走了?
宁家的人,真是不怕死啊……
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江川才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缓步走进了那房间。
即便此刻里面摆着的是婴儿床,可他似乎还在里面寻找着女儿曾经在这里居住的影子……
破烂的墙壁还有一面没来得及粉刷,门后还贴着一张歌星的海报。
角落里放着一把用到变色的小椅子……
这一切还来不及磨灭的证据,处处都在提醒江川,宁心过去的二十多年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
!
懊悔,自责,愤怒,像一条毒蛇,狠狠的盘踞在他的心头!
半个小时后,宁心的养父宁志义被带到了江川的跟前。
他昨晚都还在澳门的赌桌上,毫不意外的又输了不少的钱,不死心的还想继续捞回来,就被一群穿着西装的人给抓了起来。
起初他还以为是哪个赌场的老板,后来听他们说起宁心,他也就明白了……
直到他被扔在江川的脚下,他才恍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整个人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了一团。
“是……是你……”他眼神慌乱,说话的嗓音都透着几分颤抖。
他那样子,跟宁浩的模样还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这软弱的性格,更是如出一辙!
此刻的江川正坐在婴儿床的一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男人,许久之后才掀了唇。
“你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宁志义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点的像上了发条一般的快!
他怎么能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
当初,他就是收了这个男人一大笔钱,然后将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换成了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