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外界武林的人知道白决如此评价澄观,那一定会一阵牙疼,澄观作为少林第一高手,从小就在少林习武长大,一生习武成痴,在整个天下,也是有数的高手之一。
但在白决这种程度的高手眼中,确实就是如此了,努力归努力,天份归天份,练一辈子武,才只在真气上胜过自己,也实在难让自己夸一句好。
不过,白决这却是误会澄观了。
澄观是少林般若堂首座,般若堂是少林很特殊的一个组织。
达摩院是少林最高武学研究机构,般若堂也是,只是门槛没有达摩院那么高,而且其主要研究范畴是本派之外的武学。
平日里,外出的少林弟子回寺后第一件事,是到戒律院汇报自己的持戒情况,其次就是去般若堂汇报此行见到的别门别派的武功。
也就是说,般若堂不但是武学研究机构,还是个情报搜集机关,负责搜罗别门别派的武功招式,但有可取之处,立即记录存档并加以分析研究。
澄观作为般若堂首座,平日里最重要的工作任务,不是研究本寺绝学,而是研究其他各门派的武功、情报,并且钻研其克制之法,这是少林能保持千年地位的基础。
整天想着招式攻守,却不是精修劲力,已经很耗费精力了,在如此情况之下,澄观修炼一指禅的功夫号称“千年第三”,已经是绝世的武学奇才了。
两人交手片刻,澄观已经恢复了三分冷静,眼见白决空手对敌,浑不似传说中“枪剑双绝”的凶厉,仅以拳掌对敌,自己接连数种掌法都不能取胜,不由好胜心起,心念起处,右手食指蓦地点向白决掌心。
正是澄观修行日久的绝学,一指禅功!
指未到,劲风已至,白决只觉得掌心隐隐发疼、化骨绵掌劲力隐有消散迹相,不由心中意外,自己平生所遇敌手,会劈空掌力者甚多,其中尤以海大富的“化骨绵掌”最强,如今竟遭克制,烂船还有三斤钉,这少林绝学,果然了得!
想想这澄观“少林武痴”的身份,白决突地跳出站圈,问道:“你这指法劲力外刚内柔,是一指禅功么?嗯……我想学这门功夫,不过我既为少林大敌,又杀你同门,以你脾性,是绝不会教我的。少林寺里,便有秘籍之类,想必也被你藏起、毁去了……这样的话,那就对不住了!”
分析言罢,白决也不再战,直接飞身向一旁的监寺、知客僧环掠而去,袖中游鱼短剑漫卷而去,只见血雨纷飞,檀香佛堂,顿成地狱!
“狂徒住手!”
澄观目眦欲裂,疾身追击,却被白决剑光逼退,狂笑声中,自前殿至后堂,白决纵声长笑,见到奋力抵抗的便一剑杀之,那些惊惶逃散的,也不去管他。
如今白决内外兼修,虽还未步入真气境,没法飞腾来去,但跃壁过檐也是轻轻松松,一路身快,旁人听到他的名字便心中打颤,哪里还有还手余力,倾刻间,便已血洗少林,将那些中、老和尚,几乎杀了个通透。
后面的澄观几乎崩溃,眼中血丝暴现,看向白决的目光中,满是愤恨之色,怎奈他平日里专研武功拆解,杀伐之道上却少涉足,此时面对白决的一柄短剑,平日里得意的一指禅功,竟是作用全无,一时沮丧若死。
“狂徒,你!我少林与世无争,便是掌门师兄得罪了你,你杀了他,也一笔勾消了,怎要来灭我少林一脉!”澄观眼见事不可违,一时悲愤怒问。
白决擦净短剑血迹,杀戮过后,心中烦燥之意稍减,又是面对一个武痴,难得有了解释的闲心:“你问我?九州百姓当初也与世无争,如何就得罪了鞑子、惨遭屠戮?你们住持既然敢当汉奸,难道还指望我以道义对他行事么?”
澄观不善言辞,愤然辩道:“我少林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身在乱世,大明都挡不住,难道少林便有什么法子么?蝼蚁尚且偷生,少林为求延续,又有什么错!”
“百姓偷生,是因为没反抗余力,他们平日里连立锥之地都没有,衣食都不得周全,为谁反抗?”白决冷笑,“可你们这些达官显贵、高僧大德,坐拥良田金银无数,平日里在这九州大地上作威作福,以主人自居,事到临头了,却一句‘只求活命’便要当缩头乌龟,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
“少林,武林正道第一大派,既然于国于民无用,那还要你们这些和尚做什么!上不能护一方平安、下又愚弄盘剥百姓,无用的废物,在我白决面前,还想苟生?哈哈哈哈……”
肆意而为,白决心中狂意大盛,看着澄观冷笑道:“一群玷污佛名的假和尚,一群甘当汉奸的高僧大德、满院吸食百姓鲜血而活的虫豸,怎么,大师这是要不顾天理人心、不顾华夷之别,只顾一寺之私利私情,与我为敌么?”
“!!!”澄观急切间,都有些口吃了,怒道,“出家人六根清净,早已不问尘缘,山下天子姓朱还是姓爱新觉罗,又有什么关系!”
“嗯?”白决眉角一挑,眉眼间杀意横生,收去游鱼短剑,近身便是一拳击出,“六根清净?一群白眼狼!”
怒火奔涌,白决也不管其他,数拳之间,已是与澄观斗得不分上下,虽是未踏入真气境,但白决气血奔涌,一举一动间,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