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一直都很复杂,想做个纯粹的好人,坚持不下去;想做个没有顾忌的坏人,心里那个底线,却也同样难以无视。
想记什么东西,困难无比,记得人头疼;想忘什么东西、什么人,却总也魂牵梦绕,怎么都忘不掉。
就像白决现在的处境,他所学的每种武功,都有极其独特的特点,难以无视,修炼内功时,还可以借由菩提树叶,以及白决长久以来养出的澄净心境来控制,但打斗时,气血翻腾之间,却是很难做到了,而且白决也不太想过度依赖菩提树叶。
这也是白决先前不怎么在意少林其他绝技的原因,自身的修炼,明显遇到了问题,这时候再去贪多武功秘籍,明显是给自己找麻烦,这一点,鸠摩智很有发言权。
因此,在发现左冷禅有了应对之法后,白决便也不多作纠缠,直接下了嵩山,他纵使没有手握神兵,天下能拦住他的势力也没几个。
下山后,白决望着四方的大路,一时不知道该往何方,沉吟了一会,不由失笑。
前世只愁没有假期,如今随时都能给自己放假,还不知道要去哪吗?
当即,白决寻了个山明水秀的凉快地方,先是大睡了三天,随即换了一身简单青色布衣,也懒得戴什么面具,配什么宝剑,驾着匹白马,就开始了给自己放的散心假期。
江湖上,因为少林方丈之死,自然引动天大风波,日月神教一向固守黑木崖且不说,正道方面却是影响深远,少林武当、五岳剑派,连同着下面如青城一般的其他小门派,暗流涌动。
令白决意外的,是这嵩山之乱中,白决的名字,被嵩山派、少林两方,刻意地隐瞒了,两方对外的口径,俱是一个江湖上新跳出的高手“白无常”,什么锅,都扔到了“白无常”这个马甲上了,嵩山之乱时,白决一直戴着面具,两派高手纵然有猜出白决身份的,此时也是闭口不言。
华山派更是没什么表示,山上一群咸鱼也没哪个想着一统武林之类的事情,在福威镖局没受任何一方打压的情况下,遗世独立,不问外界风波。
时间一久,少林越发低调,武当也似乎有所顾忌,不敢再似旧日那般操控正魔争斗,五岳剑派愈发势大,江湖上也便习惯这样的变化了,只有一些有心人,秘密打探嵩山之乱的原由,打探白决的情况。
……
洛阳城,十三朝古都,此时是天下一等一的有名大城,自是繁华无比。
白决兜了一圈,来到这里,不为别的,却是游山玩水多了,突然想游山玩水了,一心想着嵩山上,约的那三个洛阳城中的姑娘的大雷,越想越是怀念,念旧之心大起,不自觉地马头就往洛阳这边转。
“唉,白决啊白决,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整日里这般耽于美色,不能再这样了!”
“只此一次,我跟三位姑娘叙叙旧办完正事,就去办正事。”
“嗯?这三个姑娘开门做生意了?唉,好好的花魁咋不洁身自好呢?真没意思,我这都当了快一两个月的处男了,弟弟一直嚷嚷着想吃点好的,这可怎么办?”
进了洛阳城,听说三个姑娘都开始做生意,今年的花魁还都已经选好,没新姑娘了,白决顿觉意兴阑珊,眼看日头正午,便旁边寻了个二层的酒楼,看着凭栏处的桌上无人,就要坐下。
“客官,真是小店失礼,这桌已经被客人订下了,要不您换一桌?”店小二满头大汗跑过来,他虽然不认得白决,但见一身青衣不染尘、白决气质非凡,一人一马独行江湖的样子,知道这是非凡人物,不敢大意。
白决也无所谓,点了点头,与旁边一桌的两个酒客拼了个桌,菜色尽上,又让酒家上了坛麦仁酒,三言两语间,已是与两个江湖客有个脸熟,一边请他们吃酒肉,一边听着他们讲着江湖上的趣事,倒也闲适。
“这位白兄弟,你想游历天下,不妨去寻福威镖局,他们整日里走镖,正好能保护你的安全,林震南总镖头惯是喜欢结交天下英雄,因此手下各处的分局镖师,也是爱交朋友,你若去了,怕是连钱都不会收。”左手侧满脸短须、持一柄长刀的严姓中年汉子笑道,“那位白二侠喜欢喝米酒,连带着许多江湖人也跟着喜欢,不曾想白兄弟竟也有此雅好,哈哈,你们读书人爱喝米酒,我这个粗人,却是得点烈酒了。小二!来坛高粱酒,我也请白兄弟喝。”
白决拿着酒碗,饮料一般地细品着米酒,笑吟吟道:“米酒温软,喝着酸甜玩耍罢了,我本是不喝酒的。严兄,我听说镖局走镖,皆有惯常走熟的路,只是不知道洛阳这边的福威镖局,本月要往哪里走镖?”
“嗨!走什么镖啊!洛阳这边的镖局,是金刀无敌王元霸,王元霸是林震南的岳父,因此占了好大一个洛阳城的生意,旁人纵然眼红,却也不敢来此做生意,如今天色正值酷暑,那王元霸不知从哪寻来一块冰玉,说是配戴后周身清凉如秋,极是难得。因此近日那王元霸广发消息,采买四方宝物,凑到一块,要去给华山送去,想拍白二侠的马屁,近日洛阳城热闹得很,倒是有一半因为这事。”严姓短须汉子一碗烈酒下肚子,豪气万千。
“哈哈,这天下想拍白二侠马屁的,又何止我王元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