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怎么门口还这样多的人” 公孙曜是个懂得乔装的,一张脸不知道是拿什么涂抹得蜡黄,又点了痣,好好的一个青年俊俏的五品大员,这会儿更像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公,还用着外地来的口音。 硬是叫这老翁没将他认出。 至于那余经历,虽也是作了些遮掩,却不敢开口,怕露了馅儿。 老翁这会儿只当公孙曜是个外来人口,听得他问,只忙将这卫家的案子道了个缘由,末了又添了一句“说来那个小韩大夫虽是年轻,医术却是顶好的,听说还是个秀才的身份,这样有前途的人,怎么可能糊里糊涂去犯命案官司。” 老翁话音刚落,那一旁的客人便也凑过来,“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咱们知府老爷可是个大青天,自然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小韩大夫若果真如老翁你所言是个好人,当是会给他一个清白的。” 公孙曜听到这客人满口都是对自己的认可,一时反而压力更大了。一面只继续问“那这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那个凑热闹的客人又扭转身来,不等老翁开口便抢先道“能有个什么进展,这卫郎君的遗孀是个难缠的,不叫衙门将尸体带回去让仵作检验。要着我说,她怕是有什么心虚的,不然何必这样拖下去,早早叫衙门里查了,是个丁是个卯,大家心里也好有数,更能叫她男人早早下地埋葬,都得个安心。” 老翁也附和“是了,这样守着有什么用天气又逐渐好起来,怕是过不得几日就要有味道了,又在大街上,可不吓人嘛。” 公孙曜和余经历听了一回,见大家虽都说是那卫郎君的娘子谭氏此举不对,却也没说出个什么有用的线索,便晓得今日是白来了。 将面钱给结了,两人又继续去打听。 又说这天气逐渐好起来,周梨家这边的铺面关门便越来越晚了,这会儿白亦初才从后堂出来,跟着柳小八一起搬门板一一插上。 那公孙曜从门口走过,只瞧见那门缝里白亦初的半张脸,一时惊得不行,当场只愣在了原地。 周记的隔壁便是卫家的纸火铺子,他脚步顿住了,那一旁的余经历不知所以,还以为他是在卫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一时颇有些激动,小声询问“大人,怎了”莫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公孙曜才猛然回过神来,却见周记的门板全已经插上了,只有里头的几缕灯光从缝隙里照出来。 他收回目光,心说必然是自己看花了眼睛,周家有什么人,他都是见过的。一定是今日为了卫家的案子头昏眼花,才瞧错了。一头回着余经历,“没事,走吧。” 然后只从那卫家纸火铺路过,这会儿瞧见卫郎君已经被移到棺材里去了,仍旧置放在铺子正中间,棺材后方地上摆着两排白蜡烛,前面看到个年轻女人披麻戴孝,正跪在那里往火盆里烧纸钱。 两人走过来,余经历便道“那就是谭氏了,里外忙活的,都是她娘家那头的兄长们。” 公孙曜皱着眉头,“明日再派人来,便是抢也要将尸体抢回去。”那卖面老翁说的对,天气转热了,尸体放不得几日,再拖下去,不是什么好事情。 只是心里又总想起刚才从周家门里看到的那半张脸,终究是有些不放心,问起余经历,“如今周家又雇人了么” 余经历摇着头,“那倒没有。”有些好奇,公孙曜怎关心起此事来,“大人如何问起” “方才他们家关门,瞧见了一个面生的。”他自然没跟余经历说,瞧见了个眼熟的人。 余经历闻言,恍然大悟道“哦,那兴许是武庚书院那几个孩子吧,听闻云长先生远行去了,几个学生如今跟着小周掌柜的小郎君到周家借住。” 听得这话,公孙曜越发确定,是自己看花了眼,武庚书院那几个学生自己是见过的。 而周家的每一个人,便是周梨的那小郎君自己也见过。只是上次看到的时候,叫余经历他们侄儿几个打得跟猪头一样,这叫公孙曜觉得,这人也不如何,偏偏周梨对他倒是上心,还将他送去读书,可别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来。 才跟着柳小八关了门,送柳小八回去的白亦初只觉得忽然鼻子发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元氏正检查了厨房里的灶火,掌着灯过来,“这春夜里寒凉,明儿多穿一些,可是有哪里不舒坦的” 白亦初摇着头,“元姨放心,我想是叫什么呛着了鼻子,打两个喷嚏就好了,没得事,您也早些休息。”说罢,瞥了隔壁卫家那头一样,“明日衙门多半还要过来,不晓得如何闹,到时候免不得吵闹一回,可抓紧歇了。” 元氏应了声,也喊他快些睡,“莫要去那书房,灯我已经给你吹了,明日在瞧,何况我看你几个同窗也没有那样用功,你也别太拼了。” 白亦初还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