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摊子,一早正方脸就来找,“你不是要雇人把墙壁打穿么如今我们牙行来了不少十方州的人,价格要得便宜,就只求一口饱饭,你可敢用” 周梨还没答话,香附就凑了上来,“姑娘有何不敢用,我刀一拿就坐在这里,谁敢乱来” 见她这样有底气,周梨便应了,“也好。”本来是打算柳小八他们回来后再雇人来的。 如今有便宜工,如何不用再何况也算是替衙门分担吧。 招几个人,几顿饭,衙门那里也少拨出些粮食来。 于是便应了,只不过如今香附要看铺子,是没得空和周梨出去,周梨也就没同正方脸去牙行了,只央他帮忙把人个带过来。 左右两人也是老熟人了,周梨如何会信不过他 所以不到中午,正方脸就将人都给领了过来,周梨家这头安排他们在卫家的院子里吃了午饭,就开工。 一时也是热火朝天的。 人是老实可靠的,就是都有家庭儿女,有的夫妻一起做,带来的孩子就扔在卫家院子里玩耍,有的男人则在给衙门修水利,自己一个女人领着孩子老人在周梨家这边帮忙。 他们多半是饿怕了,生怕干得不好,叫周梨不给自己带来的孩子赏饭,老人也跟着做些轻巧活,因此反而格外的卖力。 原本还以为他们会偷奸耍滑的香附也将那刀收起来,只暗自同周梨感慨,“没饭吃,实在是难呐。” “可不是嘛,民以食为天,正是这样了,一会儿早点收了摊子,不卖了,给他们添盘子。”周梨倒是没有多善良,只是瞧见这些人也是尽心尽力的。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敬我,我自然是敬你的。 所以也愿意对这些人大方,更不介意他们带着孩子来。即便那些女人做得没男人厉害,但是人也是尽了全力的。 要的就是一个端正态度。 也是如此,小半个月的功夫,这些个人不但将她家的后院里跟卫家的院墙给打穿,重新给抹了灰,半点不影响美观。 这前面的铺子也同卫家的连在一起了。 又因卫家那铺子稍微比她家高了一个台阶,这些人不等自己开口,便自己拿锄镐头,给挖了一样平坦,眼下又给铺上了石板,与周梨家这边一样的水平线,如今再也看不出来是两个铺子合并,仿佛从来都只有这样一个周记铺子一样。 里里外外都收拾完,也是花了二十多天。 期间门那小韩大夫来拜访一次,不巧周梨刚领了香附去武庚书院那边没遇着。 今日便又来。 如今晓得周梨知道了他的身份,见了周梨万分的惭愧,红着一张脸,“我实在是给姜兄他们丢了人,与你们平添了这样多的麻烦。” 本来是替杜仪照顾周家这一家子的,没想到吃了官司,反而叫人家鼎力相救。 周梨见他一脸的愧疚难当,也不晓得要如何劝,只道“没事,当时你那姜兄还叫我药了一回,躺在床上做了好些天的活死人呢”所以也是半斤八两,不必觉得给姜玉阳丢人了。 这事儿小韩大夫并不知晓,一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杜屏儿从后院拿了点心过来,正巧听到,不禁笑起来。 她虽是相貌清秀,但笑起来有一对梨涡,十分可人。那小韩大夫瞧了,耳根子又开始红起来,不敢再看她,只捧着那茶就往嘴里送。 周梨刚想提醒他烫,不想已是来不及,他已经因这忽如其来的烫失了仪态,扔了茶盅打湿了衣裳。 周梨见得他这一副囧相,想笑又不敢笑,倒是见着杜屏儿在一旁急得不行,拿了绢子想替他擦拭。 小韩大夫哪里敢叫她近身,惊得连退了两步,这会儿那脸彻底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匆匆朝周梨作了一揖,“今日实在对不住了,改日再登门道谢。”然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杜屏儿一眼,才拔腿跑了。 周梨见着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方是忍不住捶桌哈哈大笑起来。一面问杜屏儿,“你往日去瞧他,他也这个样子的么” 这次换杜屏儿红了脸,奈何又不会说话,只能拿一双清澄的眸子瞪着周梨。 周秀珠和香附也看到了红着脸匆匆跑出铺子的小韩大夫,自然是过来问周梨,却见杜屏儿那羞怯又恼怒的模样,哪里还不懂。 杜屏儿被她俩又这样一看,越发觉得没脸见人,只一跺脚,掩面朝后院去了。 周梨就笑得更肆无忌惮了,“香附姐你可是也同屏儿姐去过小韩大夫那里,他俩也是这样红着脸的” 香附摇着头,“那倒没有,不过几乎都是屏儿姑娘坐在一处看他给人抓药,然后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