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了。 等听到外面传来帝王率军亲征的喊声,更是个个震惊难言。 她披衣起身,看见屏风外走入的身影。 穆长洲周身清理一净,身着袍衫,正看着她,刚下战场一夜,声音还微有嘶哑:“等你睡够了再起。” 舜音记起今日还有正式拜见,整衣下床:“已经睡够了。” 穆长洲才走近:“那便准备走吧。” 昌风早早就在府门外候着,手中捧着一只锦盒。 府门前是刚刚备好的车马。 许久,穆长洲从府里走了出来,回身等着。 舜音跟着从门内走出,一身襦裙庄重,挽着披帛,细致绾发,见昌风捧着锦盒,不禁问:“这是做什么?” 穆长洲忽然抬眼看了看府门前的匾额,垂眸看她:“面圣之前,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舜音迎上他目光,点一下头…… 所有赶来的中原大军都没有入城,只在城外驻扎暂停。 赶去支援的秦州兵马自北面关城而回,也一并停留城外。 封无疾得知帝王亲至,赶进凉州城时,城中已经一片安定,没了战鼓声和奔马声,白日的大风吹过,似将先前弥漫的血腥气也都吹去了。 帝王虽已入城,却没有半点兴师动众,甚至只停留在官署,没有入住任何别苑行馆。 封无疾赶至官署外, ➛()➛, 只见众多将领官员都已聚来,几乎人人面朝着前方禁军守卫的大厅,看起来个个神情意外,又隐隐带有振奋。 他站在一旁,脸上正经,心中暗自欣喜,料想此番聚在这里,是要论功行赏了,他阿姊是总管夫人,穆二哥是总管,必然是赏得重中之重。 刚想完,外面几声马嘶,紧跟着有人自外走入。 穆长洲袍衫整肃,身旁跟着舜音,一同走了进来。 后方跟着双手捧着锦盒的昌风。 院内众人立即转身抬手,朝他见礼。 张君奉和胡孛儿L站在右边,昨夜惊讶之后,今日只剩喜色。张君奉是觉得大事终究成了,胡孛儿L在惦记会有何赏赐,搓着手,都想上前来问了。 令狐拓身罩软甲,站在左侧,见礼之时,终究也抱了下拳,没有别话。 封无疾一见到他阿姊便想上前说话,却见她已朝自己看来,只好忍住。 确认他无恙,舜音冲他点头,便随穆长洲往前去了。 厅门前的禁军随即高声传话:“宣凉州总管、夫人觐见。” 大厅之内安静非常,帝王身着明黄圆领袍衫,端坐上方案后,一旁只随侍一名禁军,连内侍也没带。 穆长洲走入,刚要掀衣下拜,帝王已出言阻止:“不必了,你明知今日见你,不是为了正式拜见。” 他直起身,垂手而立:“陛下是为了臣的奏折。” 舜音一如既往在他左侧,刚要跟着拜下,也停了,只默默听着。 帝王手中拿着刚送至的战报,看完之后起身,缓步走近,停在他面前:“朕已如你奏折所请而来,战事后续皆会交由朝中处置,这是朕多年前欠凉州的援军。” 穆长洲语声温沉,一片平静:“奏请陛下亲征,并非只为当年旧事。河西已被推离中原多年,如今王师到来,是向天下宣告国中捍守此地的决心,向百姓昭示有王朝荫护,此后河西心向中原,敌寇才不敢肆意强犯。” 帝王道:“朕明白你用意,你将什么都布划好了。” 穆长洲说:“陛下既明白臣的用意,现在便是将奏折中其他奏请一并兑现之时了。” 厅中忽而静了一静,帝王沉吟不语,语气如对旧友:“这样对你未免不公,我应为你昭雪。” 穆长洲竟笑了一下,声低在喉中:“没做过的事才叫昭雪,割下父兄头颅,隔绝中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诸事黑白难辨,即便事出有因,我也确实做了,又何需昭雪。” 舜音右耳听见他低低的话语,心微微一扯,见他稳然不动地站着,才忍住了。 穆长洲忽而掀衣拜下:“请陛下准我奏请。” 舜音什么都没说,只敛衣,跟着下拜。 帝王默然站了一瞬,似细想了一遍,终于点头:“准奏。” 只片刻,外面众人又听到禁军的高声传话,宣人入厅。 张君奉和胡孛儿L皆在其列 ,连忙整衣进去,胡孛儿L尤其激动,直捋胡须。 紧跟着被叫入的,是甘州都督令狐拓。 几人入厅拜见,起身时看见帝王立于案前,一脸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