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步摇。
金流苏长过肩膀,华丽繁复的重工设计。
他花起钱来一点不带手软。
看到这些明显很喜庆的服饰,其实舒清晚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怕他发疯,真给她弄一场婚礼出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也不知道他做头发的手艺怎么样。
不过他确实不会太复杂,这套首饰做出来后,他只练习过
一点简单的。
那支步摇被稳稳定在她的发间。
看着镜子中的人,给舒清晚一种错觉。
他们像是新婚夫妇。
她刚要站起来,被他按住,“别动。”
容隐将镶嵌了最大一颗红宝石的项链戴在她的颈间,又调整了下位置。
她心跳得越来越剧烈。仿佛前方是深渊在等待自己。
打扮好了她,容隐将一条暗红色领带塞进她的手里,“帮我系上?”
在家里,戴什么领带?
加上这条领带的颜色,弄个婚礼拱门过来,他们直接就能站在门口迎宾。
心头危险感在翻涌。
这些东西明显是早就准备好在这里。
舒清晚终于开始深想。她看向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里的?”
他嗓音淡淡落下,并未明说:“你猜。”
大概是每对她生出一分占有欲,就会将那分心思用在建造这里之中。
眼看着它起地基、起高楼……看着它被一点点装扮成今天的样子。
此刻,那份占有欲就在汹涌。他按下眸中深色,阖上眼,摁住她的后颈,与她接吻。
他扣着她的手,那条色彩同样不一般的领带就交缠在他们手中。
舒清晚下意识去抓住他的手臂。肌肉坚实得手感也硬。
心头危险感阵阵叫嚣。
——这里果然不是什么临时准备的地方。
她心里一凉,她真的是与虎谋皮。
…
他偏执得有些病态,舒清晚其实很聪明,冷静下来思考分析后,她会等待避开情绪高点、不去激化。
而且,他们一聊到敏感的话题,就很容易吵起来。
舒清晚想了想,索性避其锋芒。
她一冷静,他们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就和谐了很多。
午饭后,还能一起看个电影。
舒清晚自己坐在一边,容隐收拾了练完的字,刚洗了手过来,一边擦拭着指间的水渍一边在她旁边坐下。将人抱到自己怀里,收拢了为数不多的距离。
他那条领带还是没系。
领口敞着,微微露出劲实的胸膛。
舒清晚下意识的偏头看了一眼。目光不在他的脸上…
…在他的胸上。
之前她身上这套首饰的设计图,无意中被容眠看到过。
想起她,容隐沉吟几秒,忽然也想和她聊几句家里。
“我父亲和母亲,当年是商业联姻。北城容家和港城宋家,牵连成线。”
两大家族联姻,当年浩浩荡荡。他们在两座城市的资源互通,引起的影响不容小觑。
在商业上、对于家族而言,这场联姻都是成功的。
他开口得突兀,舒清晚终于将目光从他胸膛上移开。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家里。
虽然谈过几年恋爱,但她没有接触过他的家庭。他也没有带她去过家里。
“我年幼时,他们感情不深,联姻也完全是为了家族与公事。不止他们,在与我关系较近的几个家族中,皆是如此,婚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场交易,双方利益互换、资源共享。所以最初时我也以为,婚姻于我而言并不要紧。”
他从懂事至年少,对“夫妻”与“婚姻”的理解,都是形成在这个基础之上。
在整个家族氛围的影响下,他以为,未来他的婚姻也会是如此。
舒清晚听出他的话题有点敏感,别开了视线,落在电视上,“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又不想知道。
容隐眉目沉敛,没有受阻止,手横在她的腰间,继续道:“和容家交集比较深的家族,就那么几个。利益的关系网摆在那里,之后大概的联姻情况,基本上一目了然。谈微那年生日,我和好友在外,没有前往。她那边宴会结束后,单独跑来找我,提出想要在一起。当时我只当做几年之后,我们也会是联姻的双方,所以并未拒绝。”
舒清晚好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想要避开,“我去拿点水果。”
却被容隐牢牢扣住腰肢,直接收进怀里。舒清晚咬牙。
他没让她逃避这个话题,吻在她的发间,嗓音低沉道:“可我不愿联姻了。我想要与你的婚姻。”
他逃脱了一成不变的既定轨道,反其道而行之。
不要商业联姻,不要利益牵扯,他要她爱她。
不知是何时开了窍,要牢牢将情爱攥在手中。
逃不掉,整个人都被他抵在怀里,舒清晚只能垂下眼,被迫听着。
他像
是伸手在跟她讨要。
容隐年少时曾以为,他的以后只需要处理好联姻牵起的各项事宜,忙碌于工作即可。家庭二字,温度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