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虽息,但已经快到清晨,承景是不需要睡觉的,所以毫无困意,云容倒是有些睡不着了。他第一次有这种危机感,隐约觉得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但一切又还不够明亮。
云容对莫盏这个名字记得很清楚,尽管承景只叫过一次,但他那时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叫错了人,他目光明亮,甚至带着些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当时半响才反应过来或许是在叫自己。
但他偏偏就记下了,而看到刚刚那个和自己性格举止有七分相像的人身上的玉佩时,他心中便忽然浮现出无数猜想,可每一种都说不通,又那么匪夷所思。
云容在屋内点了盏烛灯,“师兄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人和我很像?”
承景闻言皱起眉,“哪里像了?”
他问的如此自然,似乎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云容一时语塞,“说话的声音,方式,还有……言谈举止的方面吧?”
承景又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人,眉毛皱得更紧了,“他太软弱了,你只是很讨巧。”
云容一滞,饶是平时巧舌如莲此刻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以为他给承景的印象会过于讨好,更是认为承景喜欢的正是他的乖巧懂事,从不觉他把自己看得如此透彻,知道他温柔机灵的一面,却也知道他勇敢坚强的一面。
云容笑了,心中满是感动,“大概只有师兄会这么认为。”
承景以为他说的是两人相像的事,似乎有些赌气地嘟囔了一声,“怎么可能什么人都跟你一样。”
云容蜷缩起指尖,他的手中还握着火折,但看着承景的目光却柔和得移不开了。承景看了他一会,走过来把他整个抱进怀里。
承景要比他高出很多,弓着背,下巴可以抵到他的肩胛骨。云容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怎么了?”
承景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似在思考,“不知道,只是觉得你看上去似乎很想让我抱你的样子,所以就过来了。”
云容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溢满的情绪堵住了,温声道,“是啊,以后也多抱抱我吧!”
承景抱得更紧了,他很喜欢爱人这份坦诚,他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心意。
两人抱了一会,承景从储物戒中拿出那颗破魔珠,“这个给你,你随身携带。”
云容一见连忙往回推,因为元风经的关系,他已经不是很怕这颗破魔珠了,但承景体内还有心魔,他怎能把这压制心魔的宝物拿走?
“不,师兄,这珠子对你深有用处,我怎么能收呢?”
“那些妖兽这几日难保不会卷土重来,虽说我定会保护你的周全,可万一有何闪失,你身上带着它,没有任何妖兽敢靠近你。”
可云容哪里需要这东西,他身负魔龙之血,本就不畏妖兽,这珠子对他来说用处不大,可却能救承景一命。
破魔珠乃世间难求的宝贝,只闻其名,不见真容,若是走漏了风声,不知有多少人会垂涎此物。可到了他们这里,却成了废铜烂铁,都想从自己身边推开。
承景不容分说地塞给他,“那些妖兽伤不了我分毫,我要它有何用处,反倒是你,要是出了意外,容易让我分神。”
云容又立刻塞回去,“可师兄心魔太重,这破魔珠能压制心魔,区区妖兽何足为惧,若是师兄出了事,谢赐心中才是万分担心。”
承景一顿,“你知道我有心魔?”
那日他睁开眼睛就已经回到了魔宗,虽然知道自己被心魔操控闹了一顿,但他以为用破魔珠制服自己的是左含思,毕竟谢赐才炼气初期,只有送死的份。
云容犹豫了一瞬,点点头,关切地问,“我看过介绍心魔的书籍,修士一般从元婴期起开始渐渐有了心魔,所以在晋升化神期时,往往会受心魔所苦,晋级异常危险。可……可是以师兄的修为来看,这心魔未免太重了些。”
不过是晋级化神期就劈了五日天雷,被心魔操纵失去神智,若是普通修士,云容几乎可以断定此人飞升无望,便是再想晋级都艰难万分。但这人是承景,他总是相信承景不会就这么失败的。
承景双眸微垂,无意识地摩拭着云容的手。
云容试探地问道,“是……跟云尊主有关吗?”
那日听到承景叫他的名字,云容十分惊讶,因为当他还是云容的时候,几乎与承景毫无交集,他们没见过面,没说过话,甚至极少出现在同一场合,承景一直躲着他,云容也便从善如流地处处避着他。
所以,承景在心魔之中却会叫自己的名字,这简直太奇怪了。
承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要一想起那日的心魔,他就会想到后来挣脱束缚杀了孟游,救下云容的画面。极其可笑而讽刺,他应该巴不得云容受尽折磨才对,就算这手段为他所不齿,也不应该出手相救。
承景有些心虚,他这样太对不起谢赐了。先不说自己和谢赐的关系,云容于谢赐可是有夺丹之仇,他怎么能救云容呢?
屋内沉静了好一会,承景把破魔珠收了回去,“那破魔珠就先放在我这里吧!”
“……”
你不想说就算了……
接下来几天承景每日都在忙着修炼,云容则刚好接到左含思传来的消息,孟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