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芙蕖就回到了荀府。
荀家叔侄和戏志才都不在,她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先生一个人,额……略显萧瑟的背影。
芙蕖不解,小力拖过一个路过的婢女,道:“这位姐姐,我家先生怎么了?”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婢女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好像从今晨起来就这个样子了,连午饭都没用。”
难道还在怪她昨晚夜不归宿?不应该啊,她昨天已经晚上已经求饶道过歉了,先生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啊。
不明白,反正她也没猜透过先生的心思,干脆也不再去踩,脱下鞋履就走上了塌,轻声道:“先生,我回来了,今天有好好吃药吗?”
郭嘉不说话,半响才开口:“你不是去找你家大师兄了吗?怎么回来了啊!”
“先生你在别扭什么,大师兄是大师兄,你是你啊!”
芙蕖虽然不懂郭嘉的弯弯绕绕,她但却是一针见血地戳中了郭嘉的软肋。
“还有,先生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有没有吃药?”
“……吃了。”
“乖!喏,这是昨天和文姬姐姐逛街,给先生买的礼物。”
郭嘉闻言立刻转过身来,却只看到少女握紧的拳头,随即伸出手握住,轻轻掰开,掌心空无一物,他佯装大怒:“芙蕖,你竟然学坏了!是不是戏志才那厮教你的!”竟是痛心疾首。
芙蕖傲娇转头:“哼!谁让先生没事就生气啊!喏,这才是礼物!”
说罢也不管郭嘉,转头像只欢乐的燕子一样出了厅室。
今日难得的放晴,外面阳光洒落进来,女子一身洒脱的紫衣蹁跹,端是美好。郭嘉想,如果可以,他想要守护这样的她一辈子。握住手中的玉玦,他心中这样想。
然而,打脸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晚间,郭嘉和好友出去赴宴,算是同盟友好之间的会晤,私底下的,本来他是不想去的,毕竟他年岁又轻还是个白身,关键还不能喝酒,去了也是当壁花,但……怎么说呢,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最终还是去了。
芙蕖是不管这些的,反正她也不懂,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先生是高高兴兴出门,回来的时候却是躺着回来的。
甚至脸色煞白,嘴唇发紫,不用看都知道是中毒了。
“芙蕖姑娘,快!”看到芙蕖从屋里面出来,戏志才就像是看到了菩萨一般,他脸上满是羞愧,明明作为兄长答应了要好好照顾郭嘉,却将人照顾成这样,实在是有负嘱托!
他一抬头,就对上芙蕖火光燎人的眼睛,小姑娘平日里和和气气的,笑容能够将三日里的严冰融化,如今冷起一张脸来,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恐怖。
作为谋士的直觉,他觉得芙蕖姑娘可能不是什么不世出的神医这么简单。
但如今这个时刻,再没有比朋友的性命更加重要了。
芙蕖尽力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要等到先生解毒之后再说,足足三遍,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们都出去。”
众人鱼贯而出,芙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谊,其实……已经在乎到不能再在乎了,明明白天还在和她玩生气玩不喝药,晚上却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了。
她手中的动作不停,先确认了毒药的扩散,她甚至都不认识这种毒,但幸好,毒这种东西万变不离其宗,她想用灵力护好先生的心脉,再一点点地用灵力将毒逼至左臂,再多……以她的能力却是做不到了。
她的医术更擅长治病救人,解毒……并不是她的专长。
十五六的小姑娘,开始第一次后悔在天墉城的时候,怎么没有和凝丹长老学习制毒解毒!眼泪忽而从眼眶中掉落,滴露在男人纤长的手指上。
因为毒素缓解,郭嘉脸上的死灰已经消散了大半,但是芙蕖知道,这远远不够,除非……对!还有大师兄!大师兄肯定有办法的!
“芙蕖……别……哭!”他会心疼的,受伤灼热的湿意宣示着什么,他再明白不过了。与芙蕖相比,他却是太弱了。
即便已经再小心,仍旧被……
芙蕖一把握住先生的手,眼中的湿意忍在眼眶里:“先生,先生我们能不能不管洛阳的事了?”
这是芙蕖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至于为什么,她完全没有遮掩,郭嘉自然一目了然,他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很轻松地就说出口:“好啊~”
反正该做的,已经全部昨晚了。
“那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先生你安心睡吧。”看到先生点头,芙蕖两指灵力迸发,轻易将他点入睡梦之中。
毒气太烈,她要尽快找到师兄。
门哐当一声打开,外面三个大男人三双眼睛巴巴地看过来,虽然她知道先生中毒与他们无关,但她心里终究还是不开心,当然迁怒是算不上的。
“我暂时压制了先生的毒,文若先生,能不能请你帮我向文姬姐姐去个信,就说我暂时有事离开洛阳,等日后再拜会。”
在场都是聪明肚肠,哪里听不出芙蕖的去意,可是……:“芙蕖姑娘,你是要离开洛阳,可是奉孝现在的情况,如果贸然离开……”
“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