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桌上的棋子翻了也不在乎,那次他刚刚醒来,戏志才确实提了芙的字眼,却似乎又吞了回去。
想到这里,他心中再难抑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出来了,却什么都没有。
临门一脚,他想到了戏志才。
十日后,位于青州的将军府,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戏志才工作归来,看到厅内闲适喝茶的郭嘉,心想终于还是来了。
他转身对着奴仆说:“你们下去吧。”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相当不错啊!”郭嘉调侃他。
戏志才缓缓做下去,却并不接郭嘉递过来的茶杯,道:“奉孝,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芙蕖……在哪里?”
闻言,戏志才大惊,奉孝竟然恢复记忆了!
可是……“我不知道。”不对,这是在炸他!他苦笑着接过茶水,一口饮尽,道:“奉孝,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想知道,你说吧,我承受得住。”握着衣袖里的香薰球,他告诉自己。
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倒不如清楚明白地知道些东西。
“你还记得多少?”
这回郭嘉很坦诚,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不记得。
戏志才叹息,真是造孽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和芙蕖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但她确实是个十足的好姑娘,长得好看,性子也好,还擅长医术,我能够活得这么好,多亏了她。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芙蕖姑娘,她是仙士啊!能够飞天遁地,我们根本……”遥及当年,嫦娥仙子奔月,斩断凡尘,那后羿又如何伤心难过,纵使有射日之能,又当如何!
仙凡之别,便是云泥之别。
郭嘉先是震惊,却又觉不对,然后心中怀疑渐渐扩大:“不对,志才你这样说不对!”
“什么不对?”
“仙凡不对,哪里都不对!”说着他竟然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戏志才一看,立刻上前拦阻:“奉孝,你现在不能走。”
“为何?”
“青州……有难!”这也是他为何这么晚回府的原因。
“文姬,为夫可能要不行了!”很想陪你一生,可是他可能陪不了了。
“不行,父亲……父亲和你都离开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蔡文姬的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来,生离死别,人生最大的悲伤。
更何况还是短期内经历两次,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住的。蔡琰即便诗书满腹,却也经受不住这般的痛楚。
“别这样,不是为夫不想陪着你,实在是……”早知今日,他定然不会同意家族的期望,与文姬成婚。短暂的欢愉,却要文姬承受这种痛楚,他实在不应该啊!
闻言,蔡琰哭得更加狠了,她想到刚刚离世的父亲,又想到缠绵病榻的丈夫,又想到……对!还有芙蕖!据说芙蕖医术过人,连颍川郭奉孝的顽疾都医治好了!
“夫君你一定要挺住,文姬去给你找大夫!”说着便推开床榻,在床头的梳妆镜中不停地翻找,知道梳妆台翻了个底朝天,终于看到了躺在底部的符咒。
陵越道长说,只要撕碎符咒,便可求一事!即便她不信,但……
“刺啦——”一声,符咒应声而破,出乎两人预料的是,符咒竟然在半空中无火自燃,迅速化作一道青烟,从窗框中飘然而去。
未几,便有小厮来报,说外面有一对师兄妹求见,蔡文姬一听描述,立刻喜上眉头,道:“快请进来!不行,我亲自去迎!”
来人,正是芙蕖和陵越两人!只是……
“芙蕖妹妹,你这是……”脸色这般差?
芙蕖却只是笑了笑,颇为云淡风轻:“无事,文姬姐姐莫担心,只是生了场小病而已。”
蔡文姬一听,也没再追问,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夫君,立刻就跪了下来:“求二位救我夫君!”
看到这样的蔡文姬,陵越止不住想起了三月前的芙蕖,也是这样,誓死莫赎,眼神坚定地仿若道心,他不由地有些头疼。
“文姬姐姐你先起来,如果能救,我师兄肯定会救他的。”芙蕖赶紧将人扶起来,不过也只是虚扶,她现在的身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三人迅速进了里间,正好看到卫仲道久等人不来,挪了一步,口中鲜血便直冒,蔡文姬一看,立刻冲了上去。
陵越低声叹息,看着芙蕖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晚间,卫仲道的病情得到遏制,蔡文姬在里面照顾,陵越扶着芙蕖在厅堂坐下,颇有些感叹。
芙蕖一看,立刻开口:“大师兄,别再担心了,你放心,你只要了结了这段因果,我就立刻跟你回天墉城,绝对不会食言而肥的。”她也没有任性的权利了。
如果不是大师兄的出现,她竟不知道天墉城发生了这么多事,屠苏师弟……陨落,执剑长老离开,连师父都退位了。
“芙蕖,我说过,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天墉城还有我,你不用……”这段时间的情状,他哪里看不出来,已然情根深种。
自古情劫最难度,未度便是有情人。
更何苦横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