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破晓。
淡青色的天空里还残留着几颗昨夜的星辰,院落里传来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一缕阳光洒在了褐色的茅草屋顶。
躺在床上的女人微微蹙了眉,那搁在被子上的纤纤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
“水”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传进了男人的耳边。
男人望了床上虚弱的女人一眼,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将茶杯递至她唇边。
晚宁小口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干燥沙哑的喉咙稍微好受了一点。
她垂着眼帘,视线逐渐落在了眼前那只托着茶杯的手指上,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又白皙,像是一件白玉雕砌的杰作。
女人的长睫微微颤了颤,她抬起头来,对上男人那张熟悉的样貌。
“啪嗒”
茶杯被人掀翻,落在地面上滚了两圈,最后碎成了两瓣。
“魏暄,你在玩什么把戏”她咬着唇,一把推开身侧的男人,目光恨恨的瞪着他,胸口因为情绪波动而剧烈的起伏着。
真是奇了怪了,她让男主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结果这男人不仅没杀了她,还不计前嫌的救了她。
难不成这男人摔坏了脑子,把上辈子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有些不对劲哦
男主大人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吗
晚宁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身旁的男人
他的眼里既没有恨意也没有欺骗,也就是说,这男人的反应都是真实的。
他真的没想着要杀了她。
女人眉梢微挑,眼里流光一闪而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莫非
这男人摔傻了么
还是说,忘记了她是他的仇人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怪不得她了呀。
男人自动忽略了她的视线,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墨色的瞳孔落在地面的碎片上,目光幽幽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然后出了门。
男人走到了院子里,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
魏暄
是他的名字么
前几日被村名们从河中救起来时他就失去了记忆。
据村民们说,那时他们俩都失去了意识,村里的妇女们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俩人还活着,便叫来了村里的男人们救了他们俩。
三日前他才苏醒,醒来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身边只躺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虽然他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村民们却说这女人应当是他的妻子。
因为俩人到死都没有分开过的双手。
据那些村民们说,救下他们俩时,因为他一直将对方握的太紧,无法所以只能将他们俩放在了同一张床上。
这几日他苏醒了,便一直守在这房里照顾她。
直到今日,这女人才醒了过来。
只是事情似乎并不像村民们说的那么简单,虽然她的确认识他,但她对他似乎有些恨意存在。
男人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这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
那她为何会恨他呢
若不是的话,为何他到死都不肯松开她的手呢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存在,只是他该怎么弄清楚呢
就在晚宁疑惑不解的时候,男人又进来了,这次他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褐色药汁,慢慢走到了床边,目光平静的望着她,“你该吃药了。”
女人猛地抬头望着他,好你个魏暄,果然没安好心啊,居然想着用药毒死她。
她伸出手,想打翻那碗药,男人这次却有所警觉了,一只手擒住她的手腕,将人按在怀里不能动弹,然后将那碗药强硬地灌了下去。
“唔咳咳”
“混账,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魏暄看着怀里不停挣扎的女人,眉心突突直跳,他觉得这女人跟自己的关系绝对不是村民们说的那样的,就算这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自己也绝不会娶一个如此蛮横无理的妇人为妻
这男人即使失去了记忆,但骨子里的倨傲还在,这女子虽然样貌不错,但这性子也太不讨喜了,他喜欢的是温柔善良的女子。
魏暄用力禁锢着少女的双手,希望她能理智一点,他只是喂她喝药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然而身下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巴掌扇了过去。
“混账,你又想强迫我吗”
男人被打的偏过头去,墨色的长发遮住了略显不耐的眉眼,他舔了舔唇,缓缓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眼前的女人就哭了出来,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一滴一滴滑落。
那具纤细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眼睛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兽一样,小心又谨慎的望着他,双手裹着被子不停的往床后蜷缩着,好像他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魏暄眯了眯眸,从刚才那句话中提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强迫
难道他以前强迫过她吗
他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女人的神色顿时更加慌乱了,她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衣裳,声音结结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