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打开手机,十个消息里面有九个是备注为‘烦人’的家伙发来的。
【烦人:[链接]】
【烦人:[链接]】
【烦人:江总,听说这家店的火锅味道特别正,华国人不骗华国人,你有空吗?要不要跟我去试试?】
【江希境:没空。】
..
【烦人:[海报]】
【烦人:新上映的那部电影好像挺有意思的,你看了预告吗?我有两张首映卷,不知道另一张邀请谁呢......】
【江希境:。】
【江希境:TD】
【烦人:?】
..
【烦人:[艺术展链接]】
【烦人:没想到这个艺术家会在这里办展,上一次看他展览还是在r国的时候,一起去吗?】
陆声学聪明了,知道用艺术展来邀请江希境,江希境点开链接内容从上览到下,实话实说,挺感兴趣的。
大部分人约crush都会先闲聊,循序渐进地抛出约会邀请,陆声反其道而行之,上来就问江希境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玩。
江希境把陆声的看展邀约暂且搁置,另一边,小叶助理的消息弹了出来。
【小叶助理:江总,您在这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吗?如果没有的话,明早就有回国的航班。】
明天早上。
江希境覆在鼠标上的手指猝然一停,他面前的聊天窗口一上一下两条消息交叠在一起,一条是邀请,另一条是询问。
留下来?还是离开?
江希境陷入静默,眼神飘忽不定。
..
陆声给江希境发了十几条消息都被拒了,他却越挫越勇,在网上搜索‘最适合情侣恋爱的十大地点(M国版)’,搜索关键词,找出最吸引人的出行帖子、VLOG、短视频,一条一条地给江希境发去。精力充沛,乐此不疲。
如果江希境真的不想搭理他,那为什么每条消息都拒绝?
每次拒绝都发消息?
拒绝消息也是消息啊!
退即是进,进即是退啊!
正当陆声还在编辑勾搭江希境的说辞时,江希境的对话框‘叮铃’一声,新消息主动发了过来。
这是他这几天第一次主动向陆声开口。
【江希境:我明天就回国了。】
【江希境:你找别人吧。】
..
江希境敲完这两行字便将手机熄屏,拖出衣柜里的行李箱开始收拾。
他沉下心,将几件从酒店洗衣房取回来的衣服放在床上,细致地叠好。
箱子装了半满时,他情不自禁地撇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手机。
黑屏的。
是没有回信......还是有回信他没看到?
江希境自己也搞不懂处在何种心情里,手心、脚掌都装着一个轮滑,他每做一个动作,肢体的热意都在驱使着他、引诱着他、呼唤着他,让他去看看手机。
江希境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手机上掰回来,低下头,手中刚叠好的一件衬衫又被他捏乱了。“......”
手头这件衣服需要熨,随便揉一下,料子上便留下一折一折的痕迹。
他的心就跟这件衣服一样,随便揉一下,也会布满痕迹。
江希境一下子失去整理衣物的心情,把衬衫扔回床上。几步走到手机旁边,划开屏幕。
陆声居然没有回。
从他发送自己要回国的消息后,陆声就没回复了。
江希境无意识往上划屏幕,看看他们前十几分钟聊了什么,又看了一眼信号栏,确定网络没断。
时间僵停,空气沉浮,秒针一帧一帧地走。
等江希境从空白的状态中找回清醒,发现自己已经把这几天的聊天记录翻到了顶。
“好蠢。”
舌尖抵住腮帮子,突兀骂了一声,他骂自己。
这一声唤醒了聊天框,对话框的右侧忽然冒出水滴似的标识,上面印了数字1。
陆声回消息了。
江希境冰冷的血液突地沸热起来,被捏皱的心脏重新充血,再次跃动。
时间也开始往前流动了。
他下滑屏幕,回到最新的聊天页面,陆声发了一个视频。
江希境像个挨着饿的乞丐见到食物,张牙舞爪地点开那个视频。
“?”等他看清拍摄内容,雷霆般的心跳空了一拍。
画面很晃,持机的人似乎拿不稳手机,入镜的是陆声两只骨感白皙的脚,那双脚踩在一滩猩红的液体中,一红一白,刺激着江希境的神经。
陆声的呼吸声很乱,仿佛正遭受着巨大的痛楚。脚背、小腿沾满了鲜血似的红色液体,从液体流淌的动势来看,血是从脚的主人身上向下滑的,如果在大腿、腹部任选一个位置出现足够大的创口,血液就会以这种情况落下来。
陆声开口,嗓音里压抑着绝望的情绪,是害怕又极度渴望保护的哭腔:“江希境,我——”
视频终止在这一刻。
那些血宛如一团火烧进江希境的眼底,烧得他整个脑袋都在鸣笛,比纠结和烦躁更加恐怖的情绪——重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