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寄来信件之人。
“……刘珏?”方柳道,“有些印象。”
闻行道说:“当朝有位驸马,名就叫刘珏。”
“闻大侠对那驸马了解多少?”
“不多。”闻行道摇首,“并非好人,也并非什么重要人物。”
方柳将信递到闻行道眼前:“若和这信牵扯上了,还能称之为不重要?”
闻行道沉声说:“我找人打听一番。”
“先不必了。”方柳轻笑,好看的眉眼上挑,远眺寺院外接踵的人群,“见到个熟人,或许能有所助力。”
闻行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冷然:“什么熟人?”
于枝叶繁茂的树梢上,仍有细碎的日光,穿过层层枝桠洒在两人面容上。方柳眼睫如扇,日光一照,便在他冷白惊艳的侧颜上落下些动人的影子来。
他笑的漫不经心,缓声答道:“未来在朝廷中的人脉。”
闻行道微微眯起了眼。
“我以为方庄主说的官场人脉,只有闻某。”
第39章 偶遇
闻行道这番疑问实在古怪,倒还过问起他人人脉来了。
方柳侧眸看了他一眼,眼睫轻眨,眼下蹁跹的扇影也变换。两人对视片刻,方柳平静反问道:“不然?”
闻行道缄默了一瞬,而后说:“……无事。”
方柳便回过头去,再度看向寺庙外之人。注意到目标脱离人群后,他便将信封收入怀中,脚尖一点轻身下了耸立的高木。
闻行道沉眸。
少顷,他忽视了那份如鲠在喉的烦闷,也飞身下了树,默不作声跟在方柳身后,装作方到来的客人的模样,走到了寺庙外。
闻行道定睛看去,只见那不远处的所谓“熟人”,竟是顾择龄他们一行三人。
为了方便白日深入承安寺,方柳穿了一袭简洁素雅、颜色浅淡的衣衫,原本该是低调的装束,穿在他身上,却多了一股高洁淡泊的韵味。他韶颜稚齿眉眼如画,从翠木繁茂的树林中缓步走来,走向禅意幽远香火鼎盛的寺院,通身竟似带着令人不忍亵渎的佛性。
他甫一现身,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无论是官家的娇小姐、还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皆停下交谈,含羞带怯打量起他来。那些陪着家人来烧拜的男丁们,也都频频侧目。
承安寺甚是出名,来此地的佳人才子不少,有求姻缘的、有求子嗣的、有求高中的……那些人具是郎才女貌,人中龙凤。
可他们却从未见过品貌如此惊艳之人。
顾择龄原本并不在意人群中的异常,只与陆超、张园景攀谈。可周围人群实在有些异常,他便余光朝一旁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直了眼,再说不出话来。
他呆呆站着,一动不动。
直到方柳走近他,在他身侧停下,唇边带着一抹兴味的浅笑,问说:“怎么,分别没过多久,顾解元便对面不相识了?”
顾择龄这才回过神来,耳根染上薄红:“怎、怎会!只是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还当是身在梦中。
出尘之人夜夜入他梦中来,让他不敢相认,也羞于相认。只因那梦中的场景……实非君子所为。
顾择龄越是回忆,越是面红耳热。
方柳打趣:“多日不见,顾解元还是一如往常,脸皮薄的很。”
顾择龄摸了摸耳垂,掩饰自己眼中的热切,垂首谦恭道:“方公子说笑了。”
方柳未再为难他,而是看向另外两人:“陆举人,张举人,许久不见。”
陆超和张园景便一同向他问候道:“方公子,许久不见。”
待到闻行道也走到此处,三位举子的表情明显畏惧、谨慎了几分,开口寒暄道:“闻大侠,许久不见。”
顾择龄如此,是因为察觉到了闻行道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尽管其本人可能都未曾发觉。
陆超和张园景则是因为畏怯。
他们与闻行道并不熟络,未曾说过几句话,只知晓这位被称作“闻大侠”的人一身刚煞血气。而自他加入赴京的队伍之后,萧然山庄一行人便赶路赶的急。想来是似乎有要事要做,却让他们这些文弱书生,着实吃不消。
哪怕吃不消,他们也不敢提出异议,兀自强忍着,才没有在颠簸中晕过去。
正因如此,他们对于闻行道敬而远之。
闻行道扫了周围人群一眼,那些心思怀春的公子和小姐,便都被他眼中的冷厉然骇得转过头去,不敢再打量方柳。
顾择龄问道:“二位也是来承安寺烧香求佛?”
方柳点头:“第一次北上,自然要随处玩玩。恰巧听闻每月十五,尚阳城和承安寺热闹得很,于是便请闻大侠带我随便逛逛。”
“是很热闹,人甚是多。”一旁的张园景道,“我们三人方才险些寻不着彼此!”
陆超也搭腔:“此地确实人多。”
张园景又说道:“二位有所不知,陆兄和顾贤弟皆已通过了会试。我等此次前来,是想烧拜一番,为他们三日后的殿试烧拜一番,求个安心。”
“主要是陪我而来。”陆超面露羞愧,“顾贤弟再度取中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