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送本宫回公主府?”
闻行道回首看向方柳。
方柳摩挲杯壁:“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闻行道这才回答明新露:“那便今夜,请公主同世子准备妥当。”
“好。”明新露点头,“本宫不如现在便回武林盟。”
“先不急,方某还有些事要问公主。”
“何事?方庄主但说无妨。”
方柳缓缓问说:“公主对周成帝的私事了解多少?”
“私事?”明新露迟疑片刻,簇起细长柳眉,“……可是,床笫之事?”
方柳泰然:“正是。”
见是这个问题,林大人颇为不自在,不停饮茶。
周成帝私下孟浪人尽皆知,偶有时还会闹到臣子面前,教右相都老羞成怒。但他们这些的清流文人好面子,只私底下腹诽,或者不死心上一上奏折劝谏,还不曾如此大大方方谈论过。
反倒是尤太傅、福林之流毫无避讳,私底下常常琢磨皇帝喜好,为讨周成帝欢心往宫中送人。
驸马刘珏更是将自己送上龙床。
先前方柳便问过林大人这个问题,可林大人却实在给不出有用的答复,悄悄询问邹相也只得了一句“荒唐”。眼下,向公主询问皇上床笫之事,又怎是一句“荒唐”了得。
经过驸马之事,明新露对周成帝早没了父女情分。她细细思索片刻,只道:“父皇向来不怎么喜爱本宫,本宫未出嫁前住在皇宫,一个月也未必能见他一面。若说有什么值得提的,便只剩因父皇沉迷酒池肉林,母妃早年的哀怨了。”
燕折风好奇:“这周成帝便没什么喜好?”
明新露摇头失笑:“从前还能说好貌美的女子,如今么……”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方庄主,莫非是想进贡美人以作奸细?”林大人忧心忡忡道,“可皇上见过的美色不计其数,像是福林又寻来的伶人,若非倾城倾国之姿,多半享乐两日便腻得逐出宫门,定然等不到起作用的时机。”
他倒是明白方柳用意。
皇宫守卫森严,硬闯进去并非万全之策,不如利用周成帝人尽皆知的喜好下手。再者公主处境本就比皇子艰难,来日周成帝之死,必须得与四公主毫无关联,夺嫡才更名正言顺。
眼下周成帝好美色,已到了不分男女的境地,却也不是全然不挑。佳人难寻,否则福林等佞幸不会日日抓耳挠腮,变着法子哄周成帝。
思及此,林大人呼吸一滞。
若说天底下,还有什么能动摇周成帝的美色……
林大人视线慢慢移至主位。
容貌绝艳气度滔天,天生灵根慧眼,长了一颗能洞悉万物的玲珑七窍心,未曾有过堪不破的谋略。
有谁能不迷恋方柳呢?
不待林大人深思下去,忽觉脖颈一凉脚底生寒,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浑身胆寒环顾四周,便对上闻行道一双深潭般幽黑的眼,冷目灼灼似有凌厉杀气,刺的人冷汗直冒。
“林大人想得复杂了。”
方柳启唇,将他从冰寒中救出。
林大人劫后余生般,干笑着擦去额头的虚汗,再不敢去多看方柳一眼。幸而其余人不比闻行道擅察敏锐,方才他真以为会殒命于此。
燕折风持扇一下一下轻拍掌心,笑意盈盈不失风流道:“不去安插刺客的话,莫非是阿柳……方庄主此前令燕家放在岁贡的补药?”
方柳勾唇:“正是。”
顾择龄问道:“是什么补药?”
其他人亦是好奇。
猜对方柳心思,燕折风顿时志得意满春风拂面,向众人摇扇解惑。
“岁贡之时,燕家须进献许多奇珍异宝来保住皇商的位子。上一回得了方庄主指教,临年底又往贡礼中添了几样东西,其中便包括滋阴补阳的药——”言至此处,他故作小心将扇面挡在唇边,“以振雄风。周成帝用过之后满意极了,次日还邀父亲入宫,询问那药还有多少。”
顾择龄:“燕少主如何回答?”
“便按照方庄主所教,言道此药乃是朝暮城特有的补药,炮制时加入了朝暮城才有的药材。献给皇上的药效温和一些,家乡人还会服用作用更烈的药。待到周成帝讨更烈的药,父亲答须得回朝暮城去拿,皇帝便马上迫不及待要催父亲归家。”
顾择龄转而看向方柳,面红着问道:“……方庄主,果真有这种药?”
“寻常补药,不过是效用好上两分罢了。”方柳不紧不慢解释道道,“周成帝素来沉湎淫逸,本就时常进补药物,迟早会因放纵而虚不受补。”
周成帝的几个皇子烂泥扶不上墙,在朝中却都有各自的拥趸,个个狼子野心盼着周成帝驾崩,私底下暗潮涌动。
方柳只是加快这一进程。
顺便将周成帝的命数握在掌心。
燕折风接着问:“那要继续为皇帝供药吗?”
方柳轻摇了摇头:“不用,燕家那边就以朝暮城路途遥远,且补药的药材未到采摘季节为由拖上一拖。周成帝补药成瘾,愈是内忧外患之际,愈是想图眼前的一时之快。
他必定会想发设法,维持深宫内骄奢淫逸的神仙日子,派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