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温柔坐着，心里好奇顾淮生接的是谁的电话，好奇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接一个电话说过去就要过去。

她正思索着，顾淮生叫她：“沈清欢，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睡觉。”

他的话不温不热，很平淡的口吻，没有多出来的任何情绪。

沈清欢垂着眼，毛巾被紧紧攥在手里：“嗯。”

她有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还是在顾淮生转身时叫住他：“先生。”

顾淮生步伐顿住，灼目的光线下，他回头，漆黑的眼底彷如一片孤岛，光一点儿都落不进去。

“怎么了？”他在问她，依旧是那副淡漠无所谓的口吻。

沈清欢抬眸看他：“你去哪儿？”

她很少这样过问他，但她忍不住。

顾淮生有些意外，但还是淡淡的回：“云菲菲出事了，我过去看看她。”

云菲菲？

沈清欢心里有些酸涩，她应该想到的。

除了云菲菲，又有谁会让顾淮生这样随叫随到呢？

他说过的，他不喜欢云菲菲，但在他心里，云菲菲始终是例外。

毛巾在她手中被攥成一团，她心里很空，但还是在笑：“好，早点回来。”

交易婚姻，就注定了她无法过问他太多，也不能干涉他的行为。

顾淮生觉得她有话没说完，但又不知道她隐瞒了什么，只告诉她说：“我很快回来。”

沈清欢点头：“嗯。”

说完，他阔步离开。

深冬的夜很深，小雪落得不大，但很密。

黑色的捷豹在无里可可的酒吧门口停下。

顾淮生杵着手杖下车，

进入酒吧一路深入后，推开一处包厢门，屋子里坐着好几个女孩。

一见到顾淮生，女孩们都纷纷整理起形象：“顾先生。”

顾淮生的目光只是轻掠过她们，最后停留在睡在沙发上的小身影上面。

他没理会任何人，阔步过去后拍了拍云菲菲的脸：“云菲菲。”

他在叫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云菲菲脸被拍了两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眼里混了一层混浊的雨雾：“淮生。”

她甜甜的笑，像身处黑暗看见了一束光。

顾淮生问她：“头还很疼？”

云菲菲化了精致的妆，大概是喝了点酒，脸上酡红，暗光下，她更显得温婉端良，她趴在手臂上，轻轻点头：“嗯。”

回答时，双眼中的雨雾能让人莫名生出心疼，但顾淮生不一样，他一直是愧疚。

他伸手扶她：“还能走吗？”

云菲菲坐起来，她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裙子，腰很细，长发及腰，温温婉婉的女君子，站在哪儿都受人瞩目，她点头：“可以的。”

顾淮生起身，手扶住她的胳膊，动作并不算温柔，甚至还用了点力道，他是怕她摔倒。

云菲菲觉得有些疼，但没有吭声，站起身时对顾淮生笑：“我穿个衣服。”

顾淮生弯腰将她的衣服捡起来递给她，她穿好，胳膊又被他毫不温柔的攥住。

出包厢之前，云菲菲对身后的朋友们抱歉道：“对不起，今晚没玩开心，下次我再请回来。”

众人都说没事，又对她笑。

刚出包厢，里面的女孩子们都

炸开了锅。

“看吧，云菲菲赌赢了。”

“是啊，果然顾淮生是喜欢她的，随叫随到。”

“我都说了，你们还不相信，顾淮生就是为了云菲菲才退婚的，不然宋曼文那样好的家世，怎么可能配不上他呢？”

“天呐，怎么看怎么般配。”

“还得是菲菲啊，真羡慕。”

一路走出酒吧，外面的夜色深沉，天在飘雪，冷意刺骨。

“淮生。”云菲菲站在路口，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她转眸时，眼中的倾慕满满当当。

顾淮生没看她，只问：“怎么？”

他冷冰冰的，拒人千里外。

云菲菲似乎是习惯了，她没有生气，语气不好意思：“这么晚，你又在老宅的家宴，我不应该打扰你的。”

顾淮生给许逸发了消息：“来酒吧门口。”

消息发出去，他将手机揣回包里，这才偏头看云菲菲：“头疼就别乱喝酒。”

橙色的路灯下，他的脸染上一层光，光柔和不了他的冷漠。

他像是指责，语气并不温柔，云菲菲敛了笑意：“对不起。”

她温雅精致，是个漂亮的美人，但在顾淮生这里，她就是讨不到一点好处，除了他的愧疚。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顾淮生没再开口。

黑色的捷豹驶来，汽笛声不大，但云菲菲却忽然开口：“淮生。”

顾淮生看她，眼里写满了疑惑两个字。

云菲菲没一点儿怯场，她生来娇贵自信，她就是有这样的底气，她温声细语：“我喜欢你。”

汽笛声里混合着风声，但

云菲菲的表白声更清晰。

顾淮生没搭理，打开车门，将她往车里塞，云菲菲没听话，反抗了一下，她还是站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裙摆在风里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