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灯，在门口换鞋。

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梁姐从小卧室出来，她看一眼顾淮生：“顾先生回来了。”

顾淮生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回来了。”

梁姐问：“顾先生，你吃过饭了吗？”

他将鞋子换好了，站起身才说：“吃过了。”

梁姐“哦”一声：“也没有给你留。”

她的语气明显带着私人情绪，顾淮生也没有生气，而是越过她径自往楼上去。

楼梯走了一半，他又忽然停下脚步：“清欢今天来过了吗？”

梁姐听到他低沉嘶哑的嗓音，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回答了：“嗯，来过了。”

“她把东西都拿走了？”他站在楼梯上，光影笼着他。

梁姐点头：“嗯，只拿了她自己的东西，你给她买的那些，她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好了。”

顾淮生继续往楼上走，同时，他说：“那你明天将那些东西都打包给她吧。”

梁姐有些为难：“顾先生，如果沈小姐不收，我这么送过去，也很难做的。”

顾淮生有些执拗：“不收就丢掉吧。”

梁姐沉默了，没有再接话。

顾淮生上了楼，看着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他的心都空了。

从前一个人住在这里，他也没觉得这么大的别墅空荡，可是现在沈清欢才离开，他就觉得这里好空荡，没有一起家的感

觉了。

如果是平时，他这么晚回来，她应该会在楼下等着他吧。

想到这些，他坐在床边，抱着还留存着她体味的被子细细的闻了闻。

果不其然，上面还有她的味道，只是并没有那么真切了。

他任由泪水滚出来，打湿他的面颊，却仍旧一声不吭。

他僵坐着，腿部传来的疼痛感像是要将他溺毙一般，他捂着腿，还是给邓柏林打了电话。

那边接了：“顾先生。”

顾淮生沉沉的嗓音响起：“我腿好疼。”

邓柏林问：“你在哪儿？”

“我在家。”语气带着隐忍，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

邓柏林说：“嗯，我马上过来，顾先生，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

没多久，邓柏林来了，查看他的伤势之后，又给他弄了点药喝了。

疼痛缓解后，顾淮生才看着邓柏林说：“做手术吧。”

邓柏林说：“嗯，我已经联系好专家了，你的病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就是得反反复复做几次手术。”

顾淮生松了一口气：“嗯，希望会有好结果。”

他会将事情的好和坏的结果都想好，这样才会临危不乱。

如果最后侥幸活下来了，他想，他一定会说出这些实情的，可如果没有活下来，那么现在和沈清欢分开，也并不算不明智。

邓柏林仔细算了一下时间，最后说：“顾先生，那就下周四手术吧。”

顾淮生也没有再拒绝，他点头同意了：“嗯。”

腿部手术的事情迫在眉睫，他已经没法再等到吴汐和顾长河伏法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