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因心虚了。
哪怕是竭力保持镇定,可是脸上的苍白还是透出了她此刻的心绪,在众人的视线里,眼神逐渐的飘散,猛地提声,歇斯底里的指着台上吼道:
“诬陷!”
“他诬陷我,他记恨我当初迁怒他,逼的他在榕城混不下去!他……他就是记恨我!”
秦如因暴跳如雷。
众人蹙眉。
看着秦如因的反应,也忍不住又怀疑,可是下一秒,却听到连夕洛说:
“是不是,你们自己对峙。”
对峙?
当清冷的声音响彻全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后方,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缓步走来。
那一瞬,全场错愕。
打量着眼前男人,在脑海深处搜寻他的身份,可是却一无所获,甚至,眼前的男人看着普通,推着的男人更是浑身陈旧,看起来就像是发腐的朽木。
甚至,在男人推轮椅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想两边避了避,不是忌惮,而是嫌恶,甚至有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什么味道,好臭。”
“我也闻到了,好像是……”
“粪坑的味道。”
没等人接话,年轻男人率先开口,凉凉扫了一圈,视线平静的看向人
群其中一个——
“我父亲早年肱关节坏死,逐渐演变成下半身瘫痪,大小便不能自理,现在……漏尿漏屎,都是常见操作。”
所有人:……
好恶心。
一阵恶寒。
他们这种层面的人,怎么可能见过这种,那是家里有病人,那也是专门的护工照顾,一天擦身三遍,更别说漏屎漏尿,就算是褥疮都没有见过。
可是现在,看着轮椅上的男人,已经有人忍不住扣着嗓子转身开始吐,甚至有人吵着闹着要离开……
“恶心死了,怎么放这种人进来……”
“这两人什么身份……”
“赶出去,快,别脏了地方。”
他们眼底,眼前轮椅上坐着的都不能算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可怕的病原体,而这个病原体,正在一步步的侵害他们。
太恶心了。
而连夕洛神色自若,隔着人群,和南芷对了一眼,转而喊了男人一声,“你自己说。”
男人:“我,叫张若平。”
他放下胳膊,抬脚踩住了轮椅刹车,下巴微抬,视线不经意扫过人群中的某一处,心平气和道:“我是秦氏的员工。”
秦氏的员工?
这秦氏的员工,来这里干什么?
“秦氏,是霍夫人的娘家公司吗?”
有人
敏锐的提出。
随即,男人看过去,点头,“没错,就是霍夫人的娘家公司,我能进秦氏,靠的不能能力,而是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男人开口,清冷的语气,将所有人的视线带了过来——
“多年前,我父亲,是一名卡车司机,我们在榕城,虽然过得是底层生活,但是日子也算是有滋有味,不过这一切都在一场车祸中分崩离析……”
卡车司机,车祸。
这关键词,已经充分的揭露了张若平的身份。
秦如因的脸,难看至极。
就连霍厉珩的眉宇都难得覆上一层凝重,漆黑如墨的眸,睨了半晌,而后,下移,落在了南芷的身上。
可是南芷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太平静了。
平静到,让他觉得,不安……
全场很安静。
可是落针可闻的安静里,空气却逐渐的稀薄。
而此时,张若平再一次开口,不徐不缓道:“六年前,我拿到了国外的交换生资格,需要一比不费的费用,我们全家都很开心,但是高昂的留学费用,对我打了退堂鼓……”
“可是我父亲不乐意,那段时间拼了命也要给我攒学费……”
张若平罕见的哽咽了一下,视线落在轮椅上神志不清的老人
的身上,深吸一口气,“因为那一场意外,三车连撞,我父亲接受警察盘问,虽然他竭力保证没有走神,可是还是被判刑……”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三车连撞,多少条人命!”
孟繁星忍不住开口,替秦如因抱不平,“你父亲虽然坐牢,但是还活着,但是车祸厉,也有别人的妻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亲人!”
孟繁星一脸悲愤激动。
众人听着,也纷纷应和。
“没错!你父亲是肇事者,就算是否认,但是证据说话。”
“难不成你现在还要替你父亲抱不平?”
“别丢人现眼了!”
听着渐浓的嘈杂声,南芷微微勾唇,作为那一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她听到旧事重提,面上也罕见的平静,一双眸子,清冷的近乎残忍。
连夕洛:“没错,那一场车祸里,死的,有我的姐姐,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她语气也很平静,只是定定的望着张若平,“如果你父亲是凶手,判刑,咎由自取。”
“没错。”
张若平重重的点头,视线扫过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