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她这些。”秦莫喝了一口杯中温热清酒，酒液的温度并没让他的声音和话语升温，“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罢了。”

语毕，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随手将那碟子她拿干净筷子一根根挑掉鱼刺，一点点剔出来的鱼肉，毫不怜惜地拨到了桌面上，和一堆虾壳鱼骨堆在了一起。

就像是一堆无用的垃圾一样。

经理大概也没想到秦莫会说这话，顿时有些尴尬，但是觉得大概也是那么回事儿。

就秦莫这样身价的，多少人想巴上来啊，他年轻有为，又长得好看，而且还没结婚，甚至连个他亲口承认的女友都

没有。就算在身边养一两个玩意儿，也很正常。

经理尴尬道，“啊，呃……好，好的。吃、吃饭吧……秦总多吃点，还要再加点什么菜吗？”

顾千里僵硬地愣在原地，脸色已经有些白了。

她眼眸垂着，长长的睫毛覆下来，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

她垂着眼，视线正好落在桌面上那堆和虾壳鱼骨堆在一起的鱼肉上，感觉好像身体里有什么最脆弱的部分，也被这样绞成了碎片，脏兮兮的和垃圾堆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明明对他的恨意早有预料了。但还是没忍住，睫毛轻轻颤抖了起来。

吴悠

拧了拧眉毛，看了一眼秦莫，又看了一眼顾千里，然后说道，“谢谢诸位招待，你们慢吃，我们还要上班，就先告辞了。”

经理打着圆场，见吴悠递出这个台阶，自然是赶紧顺着下了，“哎，好好好，不用客气，吃得开心就好，欢迎以后常来光顾。”

吴悠站起身来，伸手拉了顾千里的手，“千里姐，我们……”

她冰凉的手，被吴悠温暖的手指紧握着。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就有些反应过来，脑子里不知为何，想到了先前吴悠说的那些话。

‘感情债都是一笔烂账，没有这么算的。但不管怎么说，在

商言商，有钱还是得赚吧？’

‘但也有可能就是穷给闹的，我要是有钱我肯定看都不看奖金一眼，可我不是穷吗，要什么节操，贝克汉姆和奖金我都得选奖金。’

顾千里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带着自嘲的意味。

顾千里顺着吴悠的力道站起身来，但吴悠想拉她走，却没能拉动。

她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看着秦莫，“秦总，您之前说过，把槟珠岛的项目交给我们顾氏，不知这话还作数吗？如果您改变了想法，不知是顾氏有什么地方让您觉得不放心不满意？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们都可以再想

办法。我敬您一杯。”

顾千里仰头将杯中清酒饮尽，她甚至不敢去对视秦莫的眼眸，一直盯着他轮廓锋利的下巴，和薄薄的唇线。

仿佛只要对视上那双眼睛，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但只要没有对视那双眼睛，就算心里再痛，也还能够忍住，把该说的话说了。

顾千里囫囵咽下了口中的酒液，继续道，“在这方面，顾氏也是海城的老资历了，还是很有诚意的。”

“我的条件，早就开得很清楚了。你如果感兴趣……”他端起了酒杯送到唇边，嘴角勾起轻佻的弧度，依稀带着些讽意，“随时私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