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调查了一下午的陈月,已经没有了做为陆家主母的风光还有优雅和端庄,她这一下午里面,一遍又一遍被问起,她为什么要找人杀害徐萌萌。
哪怕她坚定说她没有,再一遍一遍的询问下,她也变得招架不住,甚至烦躁不已。
所以,陆华北见到陈月的时候。
她神情疲惫不堪,眼神浑浊充满了愤怒,恨意,还有烦躁和焦躁的不安。
她抓着拷着右手的手铐,她急躁得想要把手铐给扯掉,哪怕右手手腕被手铐锋利边缘,割破,流出鲜红的血液,她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陆华北看到她这样。
他的心情说实话,非常的复杂。
在他记忆中,陈月这个妻子,不管在什么时候,哪怕是他们女儿在陆家宴会上做出,让他们丢脸到没边的事情,她都稳重和端庄,很有自信控制好全场,做到能让宴会完美落幕,甚至事后还能用雷霆手段来扭转局面,将事情变成他们家是受害者,不仅仅挽回了陆家被丢的颜面,还让陆家得到另外的知名度。
可以说陈月这个妻子,除开他们来没有感情,她会拿着陆家的钱去救济陈家之外,她是个很好的女主人,也是个体面的陆家太太。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
他过来见陈月,
本来是想要问,二十多年前娇娇的事情,是不是她一手策划,还想问她到底要这么做,但现在看到陈月这幅样子,他所有话都问不出来。
剩下的,只有复杂到无法形容的心情。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陈月很失望,这会儿真的要开口跟陈月说离婚的事情,他张不开嘴巴了。
“你……还还吗?”
他沙哑着声音。
陈月停下手中动作,她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丈夫,她眼圈很红,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却倔强没有掉落下来,她用着死死咬着唇瓣,还咬破唇瓣的方式来克制住了落泪的冲动。
好一会儿。
“你来,不单单是问我好不好吧?”
“陈月……”陆华北下意识想要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他叹息了声,“你不该做出伤害娇娇的事情,娇娇回来她不会分走属于曼曼的东西,她只会继承父亲留给她的遗产,这也是她该得的!”
“陆华北啊。”
陈月以为他来会说出点不一样的话,结果又说说教,责怪的口吻。
忽然的一瞬间,她感觉很累。
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坚持什么,或者说在期待陆华北这个男人什么,二十多年他对她的态度,从来都是这样,冷漠又无情。
她朝着陆华北
一笑,她抬起鲜血淋淋的手,擦着脸上不自觉留下来的泪水。
“你永远都是这样。”
“什么?”陆华北看着眼前,掉落眼泪的妻子,他一时间愣神。
陈月垂眸看着手腕上很深很深的口子,她语气平和:“你只会在乎你的面子,陆家的面子,你的弟弟和弟妹们,还有侄女侄子们的感受,对了还有你们陆家宗族们的感受,我永远排不上号。”
“陈月,你……”
“对,可能是有!”二十多年的夫妻,陈月还是很有自信认为她知道陆华北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她打断他,“是你需要我做你懂事陆太太的时候!”
“这么多年啊,陆华北你何曾有一刻,在没有任何利益,或者需要我帮你争取利益的时候,你觉得我是你妻子,或者想起过我?”
面对陈月的控诉,陆华北眉头紧皱。
他张嘴就要反驳。
“陆华北,我知道你当初娶我,你因为陆家,但我们结婚二十多年,我和你有了女儿陆曼,我以为你多多少少对我是有点感情。”
“没有,一点都没有!”
“你为了任何人都可以放弃我,就连刚回来的徐萌萌都值得你放弃我!”
“陈月,你别胡搅蛮缠……”陆华北眉头紧皱得更厉害。
“胡搅蛮
缠。”
陈月笑了:“到现在你都还觉得我是胡搅蛮缠,陆华北你的心真硬啊。”
她看向皱眉,用着她最熟悉,烦躁又带着她不懂事责怪眼神看她的丈夫,这一刻她所有的坚持,都好像是射向她的子弹,把她打得遍体鳞伤。
她忽然之间,什么都不想再坚持了,也什么都不想再藏着了。
“你不就是想问我,二十多年前,陆娇娇被掳走的事情,是不是我暗中操控?”
陆华北惊讶。
好像在问,陈月怎么会知道他想问什么。
陈月自嘲:“是我!”
“陈月,你怎么想的啊!当时娇娇还那么小,你怎么狠心对她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娇娇可能会死,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每次都会梦见,父亲死不瞑目的场景?你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
陆华北嚯的一下站起来,他用着难以置信又愤怒无比的眼神,质问眼前承认了多年掩藏在心中,不能见光秘密,一脸轻松的陈月。
“我知道,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陈月,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你不得不这么做!让你能丧尽天良对当时只有三岁的娇娇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