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后并没有察觉到其他命妇的复杂心情,或者说即使察觉到,也不会放在心上。
在拂衣的陪伴下,她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散过,直到午宴快要开始,才不舍的放她离开。
“你变了很多。”
拂衣避开人群,坐在假山石下发呆,闻言回头看向来人:“陆小姐。“
陆妍掀着裙摆在拂衣身边的石头上坐下,她举止斯文,若不是拂衣伸手扶她一把,差点跌倒在石头边。
“小心。“拂衣无奈,察觉到对方指尖有些凉,她转身拿过夏雨手上的披肩,披在陆妍身上:“仲春尚寒,你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些。”
陆家是传承几百年的名门清贵,陆妍父亲乃礼部左侍郎,两年前因护驾有功,又加封光禄大夫。
拂衣是京城又名的纨绔,而陆妍则是声名远扬的才女。
陆妍低头见拂衣一边抱怨,一边为自己系披风,轻咳两声笑道:“出门时婢女带了衣衫,只是我与她走散了。”
“行吧。”拂衣拉了拉披风的绳结,起身道:“这里风大,我送你回去。”
“那边人多,我想坐这里清静清静。”陆妍坐在石头上看她:“你陪陪我。”
拂衣无奈叹息,坐回石头上。
“三年前的你,可不会说出那等讨好的话。“陆妍扭头看向旁边的荷花池,荷叶还未长出,湖面上光秃秃一片,甚是清冷荒凉。
“怎么算是讨好,不过是肺腑之言。”拂衣笑了,笑容很是洒脱:“能博皇后娘娘一笑,是我的福气。”
陆妍欲言又止,忆起方才好友们私下议论拂衣谄媚之言,犹豫许久:“我担心别人误解你。”
“我不过是个纨绔,又不追求贤名,怕什么别人的误解?”拂衣瞅着陆妍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把她从石头上拉起来:“宴席快要开始,我们该回去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多思伤身。”
陆妍乖乖跟在拂衣身后,快要到行宫正殿时,拂衣松开她的手:“你先进去,我还有话跟夏雨说。”
“好。”陆妍乖乖点头。
等陆妍进殿,夏雨好奇问:“小姐,您有什么事吩咐奴婢?”
“我能有什么吩咐的?”拂衣挑眉:“陆妍的那些小姐妹都是知书达理的才女,跟我从没有来往。若是她们看到陆妍与我在一起,以后不爱跟她玩怎么办?”
“那您带陆小姐一起玩。”
“我是带她去听曲,还是带她骑马蹴鞠?”拂衣理了理衣摆:“走吧,我们现在进去。”
宴会还未开始,皇上让殿中省送来的瓜果美酒已先至,给皇后做足了颜面。
拂衣没有品阶爵位,不过女凭父母贵,她的座位比较靠前,与她相邻的是林小五与一位尚书家的幼女。
林小五挪着座椅与拂衣挤在一起:“没想到宁王妃长得这般漂亮。”
“她来自岭北望族卢氏,先帝未驾崩前就为宁王订下这门亲事,以先帝对他的看重,
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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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她的错,吃什么都挑三拣四,后来带伤掉落悬崖,跟着救她的村民一起忍饥挨饿过苦日子,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识好歹。
听到这话,林小五眼中闪烁起泪花,紧紧握住拂衣的手:“拂衣,你受苦了。”
这是遭了多大的罪,连以前不喜欢的汤饼也能吃下。
以前她家拂衣多讲究的人啊,用膳前先在屋内熏香,茶点餐饭无一不精,无一不讲究。
见林小五泪眼朦胧的模样,拂衣无奈摸了摸她的发包包:“好好用膳。”
“请云小姐恕罪,下面的侍从不懂事,给您端错了汤饼,下奴这就给您……”端着芙蓉饼的内侍匆匆来到拂衣桌前,想替她换下鸭花汤饼,哪知拂衣面前只有空盘,里面的汤饼不翼而飞。
他惊惶地跪下:“下奴有罪。”
“快起来。”拂衣见这个内侍不过十二三岁,从桌上取个橘子塞到他袖子里:“拿着果子下去吃。”
“谢云小姐的赏。”见拂衣并没有动怒,小内侍揣着果子,口中连连道谢。
芙蓉饼香甜诱人,应是刚出锅就端到了她面前。拂衣夹起一块尝了尝,好像还是原来的味道,又好像不太一样。
“尚食局的管事还算有心,记得你喜欢什么吃食。”林小五夹走芙蓉饼咬了一口:“味道也没变,还是原来的手艺。”
原来没有变啊。
拂衣抿了一口桌上的香饮,幽幽叹了口气,果然人是会变的,比如她就变得没那么混账了。
“卢家君子一诺,某些人见风使舵,她自己不觉得丢人,我都替她脸红。”
“怎能在皇家宴席上高谈阔论,家教礼仪呢?”拂衣放下杯子,头也不抬道:“人家宁王妃何等风仪,在座的某位就没学到一二?”
她是改了一些坏毛病,但不多。
说话之人似乎没想到拂衣会在这种场合直接还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