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跟护士道歉,拉着叶小暖坐电梯下了底楼,径直走进里面的一个楼梯间,里面有长椅,长椅上铺着发黑的棉被,还有枕头,旁边还有些破烂的衣物。
“阿恒,这是……”
叶小暖朝里面看了眼,一股阴冷的寒意扑面而来,刚才她肯定没看错,这是太平间。
叶恒像是根本没感觉到这地方的阴森,径直坐下,又把那黑棉被铺到一边的椅子上,拉着叶小暖坐下。
“不凉了,姐坐下吧。”
叶小暖紧绷着神经,坐在了她身边,眼睛忍不住朝里面漆黑的冒冷气的地方瞅。
“阿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别告诉我你之前一直都是在这儿休息的。”
其实这里有棉被,有衣物,生活痕迹那么明显,可叶小暖还是不敢相信,她的弟弟,曾经叶家的小少爷,怎么会沦落到睡太平间?
叶恒挠挠头,讪讪笑了笑。
“这里也挺好,我不止住在这儿,我这段时间还帮着医院运尸体,工资还挺高的。”
叶小暖看着他,心情复杂,她无法想象阿恒这两年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苦,她抓着叶恒的胳膊,艰难问道。
“阿恒,爸爸怎么回事?什么
……病?”
叶恒一下子眼睛就红了,他悲愤道。
“爸爸这根本就不全是病,医生说他身体里有个肿瘤,但是又遭遇了殴打,造成了脾脏破裂,所以才变成了这样,差点儿丢了命,之前都抢救过三次了,姐,你知道吗?我接到了三次的病危通知书,我每天住在这里,其实我很害怕,就怕哪一天要搬的是爸爸的尸体。”
“殴打?”
叶小暖紧紧抓着他。
“为什么?谁打了他?”
“要债的,我们之前就欠了那么多钱,这两年我跟爸爸都在努力的赚钱,可是根本还不完,我们怎么也还不完,那些人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打砸。”
叶恒说着就发现叶小暖身体在不住的颤抖,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姐,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你冷吗?”
叶小暖红着眼睛,带着一丝希冀的望着叶恒。
“阿……阿恒……你说我们家的债并没有还?这……这两年你跟爸爸一直在被追债?”
叶恒被叶小暖现在的样子吓到了,紧紧抓着她的手。
“姐,你怎么了?我们的债是很多,我们已经在很努力的还了,你别害怕。”
叶小暖嘴唇哆嗦
着,从喉咙里溢出几个破碎的字。
“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叶恒焦急,满脸担忧。
“姐,你说谁骗了你?你在说什么?这两年你是因为被别人骗了吗?所以你才没有回家?到底谁骗了你?你告诉我,他对你做什么了?”
叶恒抓着叶小暖的肩膀,用力摇晃她。
可叶小暖只是无声的掉眼泪,浑身都在发抖,像是落水即将要溺毙的人一样,脸色惨白的吓人。
“姐,你别吓我,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呀。”
叶小暖慢慢抬起头看他,眼神空洞,绝望。
“阿恒,我……我这两年到底为了什么呀?”
她撕心裂肺的喊,扑在叶恒怀里,嚎啕大哭。
是啊,她这两年到底在做什么?本以为自己的顺从能让阿恒和爸爸过的舒服一点儿,她这次回来满心想着他们没有了债务,一家人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原来,原来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顾景琛骗了她,他根本没有帮她把那些她用身体换来的钱给爸爸他们,她被顾景琛白玩儿了两年。
她现在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话来形容自己的两年,被白嫖,被顾景琛骗,被他当
宠物一样养在别墅里,没有自我,没有思想,她像是一只等待宠幸的娃娃。
“姐,我在呢,你安全了,你告诉我你到底被哪个混蛋骗了,我找他去。”
叶小暖死死的抓着叶恒,用力的摇头。
“不要,不用去找他,阿恒,以后姐姐和你一起赚钱,我们先把爸爸的病治好。”
说到叶东远的病,叶恒也很着急,他真的病的很严重,可是五十万的手术费,他搬多少尸体才能挣的到,而且爸爸根本就等不到那时候。
叶小暖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声音低哑道。
“阿恒,不要怕,姐姐来想办法。”
叶小暖这一夜其实真的很累了,可是躺在这叶恒的临时住所,她却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那漆黑的太平间。
明天得想办法去赚钱了,必须赶紧给爸爸凑够手术费,至于顾景琛……
叶小暖用力闭上眼睛,原来一直放不下的都只是她而已,顾景琛从来都没把她当回事,过去没有,现在更没有。
这两年她的顺从讨好,在他眼里肯定觉得很可笑吧。
她死死抓着被子,强迫自己睡觉,不要去想他,不能再想他了。
半夜叶小暖坐了
起来,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了叶恒身上,她则缩在羽绒服里,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姐弟俩一上楼,护士那边就通知他们缴费,叶东远现在住在重症室,每天花销都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