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了。”
掌柜的将银钱锁进屉子里,与此同时柜台靠角落那侧的蓝色布帘被人挑开,掌柜的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方才摸圆打滚的眼神立刻变得严谨,他朝那人点点头,随后赶忙跑过去将福昌记的门合上。
“你怎么来了?”他又着手倒了杯茶递给那人。
“来了有段时间了。”那人目光缓缓移到那些布匹上,“刚才来的是礼部主事,哦,不,现在应该是郎中,自梁相从南边回朝之后,就与梁相来往颇为密切。”
掌柜的微微吃惊,“她与梁相是何关系?”
“宫宴之后贵妃娘娘着人调查了,梁琰就是想多栽培一个心腹而已,朝中众臣中唯独此女脾性容易把握,这是将她一步一步往上推呢。”那人饮了一口茶。
“不过一个女流之辈,贵妃娘娘又何惧之有?”掌柜的不屑。
“等梁相将她真的推上高位那时可就不是小小的女流之辈了。”
“何惧,接下来就靠你了,这春试越发近了,你就不要出来走动,梁相前些日处置了几个考生,还是谨慎为妙。”
那人应下,随后迅速挑起布帘离开。
学堂休假,宋老爷怕误了麒麟学习,下午在院子里就着暖和的日光教他读书写字。
“哎呀,麒麟儿,你看阿宝写的,再看看你。”
宋麒麟心里惦记着上午玩的泥人,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宋老爷气的胡子一直抖。
“爹,麒麟还小,玩性大,你语气轻点。”宋绮罗进来便见她爹在训麒麟,忙开口劝了几句。
宋老爷回头看了一眼,见阿碧手上抱着布匹,“罗儿,多忙点政事,这女儿家的活你不用操心。”
“老爷,这布匹呀,是小姐用来给梁丞相做衣服的。”
“多嘴。”宋绮罗觉得这丫头这些日子越发没规矩了。“爹,既然丞相大人生辰在即,这登门拜谢提着东西可就有由头了。”
宋老爷一脸欣慰,“是要懂得知恩图报,罗儿,去吧,有什么不懂的找你娘。”
宋绮罗无语望天,她爹的情绪怎么做到转变的如此之快却毫不尴尬的?
说道女红,宋绮罗对此当真是一窍不通。
她四岁至十四岁都在为科考做准备,入仕后两年,每天正正经经的上朝下朝,偶尔打理一下礼部的杂活,哪里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她盯着布匹不知如何下手,最后索性拿起料子去了她娘那里。
从下午忙到晚上,宋府点上暗黄的灯光,屋子里宋夫人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
“这根线往上挑,罗儿,娘看呀,就你这手法,衣服做的好不好看倒是其次,只怕衣服成型之时就是明年相爷的生辰了。”
“娘,孰能生巧,我这一开始手生自然免不了,明天就好了。”
“你读书多,娘说不过你,不过,这衣服大小不好掌握。”
宋绮罗觉得光线有点暗,向前倾身,就这火烛挑着手中的线。
“娘,你放心,衣服尺寸我有底。”
“说些傻话,这尺寸你又没找人量过你怎知。”
她怎么知道?
宋绮罗想起和梁琰第一次出去时在马车上遇险,她积极护主,颇为英勇的扑上去抓住他的肩,一如他的胸膛宽阔坚毅,然后从马车坠下时,她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无论哪一点处,她竟都记得真真切切,这尺寸大小她也衡量的差不多。
思及此,她不禁勾起唇角,“娘,我可是过目不忘的人,见过丞相大人一次就晓得。”
宋夫人一脸慈祥宠溺的摇摇头,“知道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