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琰手中接过随后上前递给皇帝。
皇帝拿在手里,粗粗看了一遍,这,不是一份指控梁琰的供书吗?
“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昨日臣前去刑部天牢时,元行之正强行让宋郎中在这供书上画押。”
皇帝一听,顿时气的用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丞相,你与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昨日之只是让元行之将之前抓的举人送去天牢与宋郎中对质,看看此事是否属实。”
“陛下,臣梁琰自十年前入朝为官,做的每件事无一是真正为陛下好,为朝廷好,为大越好,此次春闱,臣是是能做到面面俱到便绝不含糊,只是这一纸的指控,说臣想通过将考题泄露给举人,给自己培养势力,臣自认为着实担待不起这般罪名,还因此拖累了那宋郎中。”
皇帝听他这话明白了,这梁琰是以为这指控供书是他命人做的,虽然他平日是对这梁琰看不过眼,但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到底也暂时离不开他。
“丞相,你的忠心,朕是坚信不疑,朕倒没想到这元行之背着朕做了这等事。”
“陛下英明。”梁琰又朝前走了一步,继续道,“陛下,臣今日又将此事调查了一道,根本就不存在考题泄露之事,那所谓的对质举人,在这批举人名单里根本就不存在。”
“什么?昨日那礼部司务信誓旦旦进宫禀报了此事,当时也确实抓到了涉事举人,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假的。丞相,朕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礼部司务,梁琰捕捉到这四字,眼神微沉。
“陛下,臣与这元行之无仇无怨,他没必要特意如此做来陷害臣,臣想,这后面兴许有人指使。”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子下做这种事,昨日是朕疏忽了,朕只顾着那于贵妃,贵妃有了身子,情绪不稳定,朕膝下又无一儿半子,这些日子处处紧着,没成想倒让人钻了空子,现在想来其中漏洞不少。”
这人是谁,梁琰心里有数,只是时候未到,他也不急先出手,先将那人在朝中的羽翼一点点折断再说。
“陛下,这一时半会定然查不出来,不过,这次联手欺君三人,刑部侍郎元行之,礼部司务厅司务,还有那假冒举人,那便是要一一押入天牢处置了。这无罪之人自然也该放出来。”
皇帝叹口气,“此事就按爱卿的意思办,另外这宋郎中到底是朕冤枉了她,便赐黄金百两以表慰藉吧。”
宋绮罗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在这牢房里,白天晚上都一个模样,她索性全当晚上过了。
醒过来时,她在锦被上转了个身,睁开眼睛,朦朦胧胧间仿佛看到那四脚桌旁坐着一个黑影,那人正撑着侧脸,面朝她这边,眼睛直直看着。
仿佛知晓她醒了,那人开口问道,“睡够了?”
这声音!
她瞬间清醒过来,身子迅速从锦被上坐起来,这一清醒,眼睛看人也看得清楚不过了,那坐着的人,可不是英俊不凡的丞相大人么!
“丞相大人,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她以为这时间还早,便这么问了。
殊不知,这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
梁琰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十分熟稔地伸手抬起她的脸,半眯着眸子在她右脸上瞧了瞧,这脸还有些青肿,嘴角的伤口结了小痂,他想着回头定要命人将那元行之打回来。
宋绮罗如墨的眼睛看着他的俊脸,任由他左右打量着自己的脸。
“走,送你回宋府。”
她惊讶,“回宋府?”
梁琰用拇指抚了抚她的唇角,突然怪异的笑道,“怎么,不回宋府,难道你还想去本相府中?”
宋绮罗被他说得脸涨的通红,忙解释道,“下官的意思是,下官可以走了吗?”
梁琰将她抱起来,一连串的动作做的轻车熟路,得心应手,仿佛做了许多次。
可不是做了许多次。
山路里两人被人追杀那一次,她吓得腿软的走不得路,他生辰院子里那次,她喝了一杯酒便醉的不省人事,元宵节两人经过巷子那一次,她怕脏了衣裙走的小心翼翼,再就是昨天,她被元行之甩在地上,浑身没了力气,然后是今天早上,她睡得格外香沉,他不忍将她喊醒。
梁琰收回思绪,回她,“当然可以,本相说过今晚会送你回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