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大越一片太平,战事甚少,军队大多数于闲散状态,白日里去教场训练,晚上大多在军营里点起篝火,吃喝作乐。
守在营帐外的士兵站得笔直,一动不动,远处燃起的火苗映的整个营地一片光亮。
“诶,诶。”营帐里有人低声喊着那士兵。
“什么事?”
“我们宋大人要见你们大将军。”
士兵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我们大将军哪是你们想见就见的,里面老实待着。”
阿碧回头看了一眼宋绮罗,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银锭子,迅速塞到那士兵手里,“大哥,就烦你去禀一下,有劳了。”
那士兵犹豫了一会,将银子塞进怀里,没说什么,朝篝火处走去。
没多久,便有人进来对宋绮罗说道,
“走吧,大将军在等着你。”
军队里寻常女人少,个个又是年轻的男人,宋绮罗经过那篝火处时,能感受到众人投在她身上的灼热的目光,她深吸口气,脚上扣着沉重的镣铐,她想走快也走不快,幸亏主帅的营帐就在不远处。
“下官见过于将军。”进了营帐之后,她摆好自己的姿态,以上下臣属关系自称。
于守哼了一声,却也不好把她当做阶之囚,“宋大人,你说要见本将军所谓何事?”
“于将军,下官入朝两年,虽晚,但却也早听闻过您当年为了保卫大越疆土的安宁,放弃京城的荣华富贵前来这偏远之处镇守疆土,下官相信这样的于将军,不会真的说什么天高皇帝远的话。”
于守这人,手握兵权,野心勃勃,然而这样的人,最听的进去偏偏是他人的谄媚之语,因此听宋绮罗这般说,他原本肃色的脸微微缓和,“本将军是一介武夫,宋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宋绮罗想了想,接着说道,“少将军年轻脾性莽撞了,但是大将军您不同,下官无罪,而少将军直接将下官抓到这里,”她抬了抬手上的镣铐,“又用关押犯人的方式将下官关起来,这不妥吧?”
“宋大人品阶想必不高吧,如此陛下也未必会知道,知道也未必会真的插手管。”
她也不急,如今只能试一试,“想必您也知道下官与丞相大人的关系,下官不管你们和丞相大人有什么恩怨,下官只知道丞相大人若发现下官不见了,会很快让人去查下官的下落,而且少将军当日的行为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也不难查到。”
“你这是在威胁本将军?本将军可不怕梁琰。”
“下官知道您不怕,只是,如果丞相大人禀与陛下呢?另外,依少将军昨晚所言,你们是要布局对付丞相大人,一朝丞相身丧此处,难道陛下会放任不管吗?”她挺直腰身,目光如炯地望着于守,声音落地有声,“如果连这您也不放在眼里,莫您存了与陛下作对的心思?”
于守脸色微变,他们于家要颠覆这大越的朝纲的心思一直都有,只是如今那宫里的棋子废了,此事必须重新布置,因此,自然不会明着与皇帝作对,朝廷没了一个小女官自然无事,但是若是梁琰亲自向皇帝禀报,皇帝那便定是要放在心上的。更何况,他原本是打算利用这小女官将梁琰引入南边他的掌控之中,再赶尽杀绝,现在想来,此事倒是急了,一朝丞相死在这里,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宋大人一个女子能入朝为官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难怪能让那冷面丞相看上。”于守叹口气,他朝外边喊了人进来,“将宋大人的镣铐解了,另外安排营帐好生招待着。”
那士兵忙掏出钥匙解着锁,这时于清明撩了帐幕进来,看到这幅情形,粗声问道,“爹,您怎么将这贱人放了?”
宋绮罗知于守与于清明有话说,于是揖手道,“将军,下官先下去了。”
待人出去之后,于守压着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上前抬手又甩了于清明一巴掌,于清明捂着脸,不明白他又做错了什么,而且也不明白他为何要放了他好不容易抓过来的宋绮罗,昨晚不是还让人好好看着吗?“爹,孩儿不懂,孩儿做错什么了?那宋绮罗孩儿好不容易抓过来,您不是还准备利用她来对付梁琰吗?”
于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恨铁不成钢,“办事不经大脑,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那点心思?人家一个女人懂的都比你多。”
“你别听她瞎说,爹,这次对付梁琰的机会难道你要白白放弃吗?”
“够了,别说了,下去吧。”于守不耐烦地挥挥手。
回到营帐的宋绮罗松了口气,昨晚原本是做了要逃走的打算,但后来仔细一想,军营里看守森严,而她和阿碧两个人又手无缚鸡之力,要逃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她想梁琰应该会很快找过来,可是她得在这短时间内,摆脱目前被拘束的状态,法子便只有一个。
与梁琰在一起以来,她从未关注这些,确切地说是他不曾向她透露任何与此有关的事,她垂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之前有人几次三番刺杀梁琰的莫非也是于将军派人做的?还有那次,她被押入天牢,元行之让她指控梁琰,当时她就在想这后边指使之人是谁,这会,仿佛一切都明晓了,只是他们为何要置梁琰于死地?她想不通,一文一武,并不矛